沈冽沒什麼反應,只說了一句“不用”便掛了電話,而後淡淡看了她一眼,像有心靈感應似的回道:“你猜得沒錯。”
自從於清雅的事情發生後,沈任天就很少回家,而喪失了發洩渠道的白嵐,這些天對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我不想看到你。”
既然如此,他搬走,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畫漾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有再問,低頭攥著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倒是沈冽開玩笑似的回:“怎麼,捨不得我?”
畫漾的耳根本能地紅了起來,反駁道:“怎麼可能,我只是在想我哥和棠棠姐後續怎麼樣了。”
但畫漾顯然想多了,因為後面的倆人,並沒有什麼後續。
正如畫漾對阮棠的印象,這姑娘外表看著軟,講話輕聲細語又容易害羞,但其實內心硬得很,說不遲到就真的再也沒有遲到過,說她基礎差需要努力補,佈置起作業來就跟扔廢紙似的毫不留情。
而此刻,面對畫凜的拉拉扯扯,她也不過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畫凜看著那怒氣衝衝的背影,卻忍不住笑。
這小丫頭,這些年變化可真大呀。
一輛裝著混凝土的大卡車疾馳而過,帶起一陣灰塵,飄散在空氣裡,讓人忍不住鼻尖發癢。
畫凜蹙了蹙眉,感覺渾身上下都是泥土氣。
他頭一次如此狼狽,身體和心靈的雙重狼狽。
因此直到回到家裡,臉色依舊甚是難看。
但定睛一看,畫漾卻正捧著一杯牛奶,陷在柔軟的沙發座椅裡,臉上的笑意,讓她看著像只正在看戲的小狐狸。
畫凜脫了西裝外套,走到另一側沙發上坐下,直截了當地問道:“她和你怎麼說的?”
畫漾搖頭,“她沒和我說過你們的事情。”
畫凜抬起頭,冷呵道:“這就讓你胳膊肘向外拐了?”
畫漾一噎,幾秒後淡定自若地說:“我這不是想曲線救國嘛,先和她做朋友,再旁敲側擊地替你說好話。”
畫凜無聲嘆氣,往後靠在沙發上,伸手按了按眉心。
他一向是得體的,畫漾還是第一次見他西裝上沾上灰塵都沒有拂去。
她湊過身,伸手幫他拂去了灰塵,才坐正身子,好奇地問:“哥,你和棠棠姐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畫凜沉默了一會兒,簡截了當地回:“她給我送過情書。”
畫漾暗想,這時候炫耀就不必了吧?
“嗯。”她應了一聲,毫無波動,“那她是排在故宮那個,還是排在盧浮宮那個?”
畫凜一噎,淡聲回道:“她沒排隊,打算找後門,結果被人坑了。”
畫漾:“?”
經過畫凜簡短的解釋,畫漾才知道,那一年,阮棠的父親工作調動,家裡便打算讓她轉學也到那個城市。
在去之前,她鼓足勇氣給畫凜寫了封信,讓他當時的同桌轉交,結果那傢伙覺得她好逗弄,就模仿畫凜的筆跡回了一封,讓她晚上去公園裡等。
那時候天寒地凍,卻沒想到阮棠居然真的去等了一晚上。
“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