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在紙上畫出了一個圖案。
那是一隻鳥?
明若邪看了一眼,“貌似血烏。”
“嗯,應該就是血烏。”
“所以那個人果然是來自於神壇的。靳長月說他們懷疑這個人就是來自神壇,所以他們本來是跟著那個人到蕭府那邊的。”明若邪說到這裡,想到了靳長月說的話,她便順便說了出來,“不過我已經幫你推了,讓他別攔著,那人要往程家送信就讓他們送吧。”
“好。”
司空疾果然想都沒想地就點了點頭,也沒有覺得明若邪沒有問過自己的意見就替他決定了有什麼不對。
他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明若邪,“外祖父寫的信,你看看。”
為什麼給她看?
明若邪猜測這封信可能說了跟她有關的事,但是司空疾這也是放棄了在中間調節著他們兩方關係的事情了啊。就不怕她看了之後對定北王的意見更大?
司空疾把信給了她之後就和青白說起了追查神壇那人的事情來,他也看著青白從那人身上搜出來的東西,除了一些金子銀子銀票,還有一個看著就像是女人用的香囊。
明若邪則是看起了定北王寫的信。
信中定北王說了如今黑沙城那邊越來越艱難的狀況,還有他身為城主和定北王府當家人的苦處,更說了整個王府人心開始渙散,各種想法都有,他也很是無奈。
“我如今年歲已高,漸漸的說話威嚴大減,他們都長大了,已經不
服管教,在這黑沙城呆得久了,也越來越不耐煩,家中那些與你同輩的孩子們更是嚮往著北境和京城的生活,他們從來沒有見識過,被一些有心的老人一挑撥,只覺得北境和京城是繁華盛錦,美酒佳人,金銀堆砌,少年鮮衣怒馬,少女衣鬢芬香,處處車水馬龍。他們想要回去看看,想要離開這個苦寒又處處灰白黑,風沙不斷的地方。”
“我雖然心裡焦灼,也知道不能逼你太急,可是無疾,外祖父卻還是可以理解他們的想法,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嗎?”
明若邪看到這裡還是能夠理解的,但是再看下去,定北王的話風一轉。
“無疾,你雖然從小到大也過得辛苦,身在危險之中,但是不可否認,你依然是比他們幸福的,你依然是錦衣玉食,生活在皇族的錦繡繁華之中,風沙的苦,極寒的苦,斷食的苦,你都沒有吃過。至少,你也能行萬里路,這麼多年來,大貞,瀾國,你走過的路,見識過的繁華,遇過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是你的這些表兄弟表姐妹們所沒有經歷過的,從這一點來看,你比他們是要好一點。”
什麼玩意兒?
定北王現在怎麼會覺得司空疾就比定北王府的那些人要幸福一些了?
難道司空疾在大貞皇宮裡時不時被凌虐,十歲就被親爹送去千里迢迢的瀾國當質子,在那邊誰都能踩他一下,誰都對他冷嘲熱諷,沒爹疼沒娘愛
的,孤伶伶地對抗著無盡的欺負和危險,就不辛苦了?
定北王府的那些孩子,至少都還是在爹孃身邊長大的吧?定北王府在那裡,已經是權力的最高峰了,也沒有人欺負他們吧?
明若邪捏著信的手指一緊,要是定北王在這裡,她估計得賞他一個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