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嵐在說那句話的時候,眼角不太深刻皺紋,都在此時變得讓人無法理解的埋怨,當然。因為我無法理解它痛快,所以才無法理解她想要埋怨的是什麼。
我低頭妝模作樣喝了一口咖啡,溫嵐的神情儼然已經陷入之中,眉間甚至有痛苦,過了這麼多年,記住的,懷念的,我想,一定是快樂多過痛苦。
因為人腦袋裡。總是將痛苦拋棄太快,留下那僅有的甜,所以那才叫往事。
而溫嵐過了這麼多年,她的回憶裡,顯然是痛苦把那僅有點甜過濾了,現在的她才會顯得那樣痛苦。
她說,“景辛,現在我和你說這些不知道是對還是不對,我愛向安,那時候他年輕有為,從國外劉洋回來,滿足我對男人一切幻想。我和他是商業聯婚,
我們家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銀行家。”
她說到這裡,微微一個曬笑,連手握住杯端一緊,眉間滿是看透世情的涼薄笑意,“不過那都是過去了,我記得我第一次見向安之時,正是十八歲那年生日,
我父親為我準備了一場勝大的宴會,那時候我並不知道父親當時打算在那場生日宴會上為我選一位夫婿,也不知道我的夫婿其實一早就是內定的。
大概人生真是註定有一劫。那一年就註定我在那場人流裡一眼就看中了向安,我沒談過戀愛,十八歲,相當於一張白紙,可我卻從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像是心裡種下一顆種子,沒人澆灌,卻自己長出參天大樹。枝繁葉茂,將自己心內所幻想遮掩,
卻依舊頑強著,想要著,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大概我想要的只是他一枚眼神,一個笑意,一句禮貌的問候,這些都可以。
於是他真的就給了我一個眼神,一個笑意,一句禮貌的問候。
我還記得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他問我叫什麼名字,還有沒有上學。
當時我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怎麼,只是含羞帶怯告訴他,十八,溫柔的溫。山字頭的嵐,沒有讀書了。
我想要給他我最美麗的一面,卻始終給他塑造的形象是膽怯。
我很苦惱,宴會完成後,我父親問我景氏集團的大公子怎麼樣,我不知道他和景氏的關係,在那天,我們最基本的認識,只是那句極短的對話。
沒過多久,家裡人再次將我和他約出來,當我知道是他之時,心裡的不願意,變成願意。
沒過多久我們就訂婚了,稀裡糊塗的訂婚,你若是想要問,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那我會告訴你,他是一個完美的男人,沒有任何缺點的男人,若真要從他身上找出確定,他最大的缺點,就是始終不愛我。
其實我們之間的故事真的很簡單,認識道訂婚,訂婚到結婚,二十歲那年,我稍微懂了點事情,覺得景向安對好,卻始終沒好到心裡,女人就是這樣,在愛情最濃烈的時候,總懷疑這股濃烈到底有沒有摻雜別的東西。
在我們即將攜手進入殿堂前一個月,我很認真問向安,他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他猶豫了一下,那一下的猶豫,讓我明白了什麼。
他猶豫完後,特別認真告訴我,他說,“溫嵐,愛一個人不是我們這樣,我不愛你,但我會對你好。”
他只是簡短的一句這樣的話,而那時候我的傲氣不允許我,我知道,景向安為什麼會要和我結婚,因為那時候景氏正是在商界大展身手之時,資金保證來源,是最大的隱患,他之所以願意和我結婚,完全是為了我家對景氏長久以來的支援。
那時候景氏幾乎將所有資金全部投到專案裡,資金動用和流動性特別大,連短缺一天都不行。
從他說他不愛我的那一句話開始,我就已經打算離開了他,我親自和父親說想要和他解除婚約,爸爸問我為什麼,我騙了他,我說其實我在外面早就已經有男朋友了,被景向安知道了。
我父親以為我腳踏兩隻船,那天將我狠狠打了一巴掌,他從來沒打過我,卻為了這件事打了我,因為他覺得我敗壞了家風,讓他不好像景家交代。
我們解除婚約之後,我家對景家資金支援比以往更加熱情,父親覺得是我對不起景向安,儘量彌補景家和我家的關係。
我故意撒這個慌,就是為了幫景向安最後一次。”
溫嵐說到這裡,我忍不住微微驚訝,這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在愛的最濃烈的時候,發現自己所愛的人,並不像自己那樣熱烈愛著自己,卻毅然選擇離開,二十歲,在惶惶不安的年紀,她卻果斷利落,該斷就斷,我很佩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