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飛仍然在長篇大論著:“這件瓷器的底部落款“梅花館”,就是民國時期最常見的落款方式——堂名款。
堂名款與人名款,廠名款,紀年款,仿古款,異曲同工,都是鑑定瓷器非常重要的依據。
這件民國仿清代山水紋筆筒,落款清晰,造型古樸,是一件非常好的收藏品,民國真品。”
說了一大堆的廢話,鑑定結果總算是出來了。
當餘小飛挑釁似的望向魏然時,魏然卻欲言又止了。
餘小飛得意道:“是不是沒啥可說了?和我的鑑定結論一致吧!
一致的話,你就不用說了,說了也是拾人牙慧,咱們一比一平局!”
魏然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性急客呀!
我是覺得,既然你都將這件筆筒誇讚的這樣好了,幹嘛不乾脆把它買下來呢?
你不買下來的話,我若說這件筆筒是贗品,豈不就等於砸人家老闆的場子?”
餘小飛這種嘴欠的賤貨,有一個通病,那就是經不起激將。
眾目睽睽之下,魏然把話說到這兒了,他覺得他若是不買的話,那就是對自己的鑑定結果不自信。
反正他堅信這是一件民國“梅花館”出品的真品,買下來,放到自家店裡頭也不愁賣。
於是一咬牙,還真就掏錢了。
這家店老闆認識他父親,也不好意思開高價,最終八千塊錢賣給了他。
魏然這才慢悠悠說道:“你說的都對!只不過,只說對了一半,這是一件拼接瓷,底是“梅花館”的底,筒身,則是新世紀的!”
此言一出,頓時一片譁然。
尤其是餘小飛和他的父親,簡直嗤之以鼻。
包括這家古玩店的老闆,都覺得魏然是在信口開河。
黃老則是頻頻點頭:“這件瓷器,一上手,感覺就不對,只不過直到現在,我還是沒有看出來,他拼接的痕跡?”
黃老的人品果然過硬,這麼大的年紀,看樣子身份地位也不低,可是這樣的話,當眾說出來竟然毫無違和感。
魏然便直言不諱道:“底是磨平了的,重新上釉,重新回爐,確實無跡可尋。”
餘小飛就像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這一局若是輸了,那就等於他徹底輸了,自然不認。
“怎麼可能?重新上釉,重新回爐,那就等於看不出來接茬,那你又是如何判斷出來的?”
魏然笑道:“黃老的感覺很準!這個行當裡頭,真正的高手,其實,憑的全都是感覺,感覺不對的東西絕對不碰!
而這件器物,筒身與筒底終究是兩種風格,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餘小飛看得出來個蛋!
能看出來的話,八千塊,他才不買呢!
他看不出來,自然本能的就以為,這是魏然在詐他,根本就不服氣。
“不行!
憑感覺?
這根本就不具備說服力!
這一局你若是想贏,就必須得拿出足夠令人信服的證據!”
魏然兩手一攤:“其實這也很容易,只要你將手裡頭這件瓷器砸了,不就一目瞭然了嗎?”
還別說,這確實是個辦法。
行裡頭的人都知道,瓷器的底和身,都是連在一起的,根本就沒有拼接的。
釉色上的再厚,再好,摔碎了,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餘小飛已經紅了眼了,他不想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