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勇悄悄地挪動腳步,向正在談論的四個魔頭靠攏,那四個魔頭幾乎不避諱談話,似乎他們所談的內容根本不算什麼有價值的秘密。
包括大梁的事,朱九勤的事,誅仙司的事。
被尊稱為僵神的猖狹,自稱在朱九勤起義的十年前,去過大梁的首都,也就是如今的京城。
那時的京城,四周設定有極其強大的神識屏障,從外界看去,整座城市被包裹在一個巨大的漆黑半球形罩子內。
這個罩子可以隔絕一切法術神通的探知,而當時進去的所有修士,沒有一個從京城出來的,當時的大梁與如今的大夏不可同日而語,作為一個能在修仙界正常存續千年的王朝,朝廷的修仙力量在整個修仙界也是最高的頂點,遠超所謂的九大宗門。
在那時,自然不會有沒眼力勁的修士,冒然進入朝廷設立的禁區,即便偶然有幾個發瘋進入的,也再也沒出來。
猖狹也是在一系列偶然意外下,闖進了當時被黑球籠罩的京城。
然後,他就在裡面看到了凡不見仙。
被黑罩籠罩的京城內和現在的靈州一樣,那裡的凡人看不見仙魔,但仙魔卻可以肆意處置凡人。
而在那時,除了京城,大梁國境內其他地域,並無任何異常,當時的環境,與如今諸多修仙者記憶中的修仙界,並無不同。
在京城裡,猖狹遇到了還是大梁國師的顧清秋。
他與顧清秋大戰了一番,隨後在朝廷修仙者的重重包圍下逃出了京城。
他也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對許多同道提起過,但當時並無人在意。
畢竟只是凡不見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反正隨便一個金丹靈脩,都能用幻術控制凡人的感官,令凡人看不到自己,京城的怪狀,只能說是大梁皇帝有一種特殊愛好,喜歡將首都的臣民圈養在一個虛假的幻境中。
直到很久後,事實證明了,當時的京城就是天條初顯的地點,只不過那時的天條還不完備,修士與妖魔在凡人面前顯露神通,並不會遭到所謂的反噬。
“桀桀桀!別聽他扯犢子,他盡說謊!這貨怎麼可能和顧清秋大戰一場啊!”
“殺淵,你想打架?”猖狹偏著頭,眉心的紅眼散發出邪光。
“你乾脆殺了我好了!我被顧清秋吊著打得跟狗一樣,你有本事和她大戰一場全身而退,你怎麼不乾脆殺了我,把我煉成你的法屍啊?你眼光真高哦!看不上我這具肉身~”殺淵怪笑著,陰陽怪氣地譏諷道。
一時間,現場氣氛有些尷尬,另外兩個魔頭也不出聲勸架,一個在變幻的光影裡不知幹嘛,另一個在移動自己肩膀的小山,將身上的微型小動物驅逐到一片平原上。
此時,一五官畸形的小輩站了出來,用與外表極不相稱的優雅姿態,虛心地請教:
“殺淵前輩,請問那個顧清秋,到底有多厲害?”
“哈哈哈!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反正我什麼都看不到!但我也的確有些話好講。
譬如這上清靈龍宗,其實和顧清秋是很有淵源的,現在的上清靈龍宗,本來可是九大仙門之首!可惜後來這段歷史被抹去了,但我想當今的掌門應該是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的。”
“殺淵前輩……”上清靈龍宗的長老急忙上前,想要阻止殺淵繼續發言。
儘管他並不知道這位血魔老祖要說些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這個老怪接下來要說的話肯定會損害上清靈龍宗的名譽。
“不想死就滾開!”殺淵笑著大吼道,直接逼退了那個長老。
隨後,他翻身跳起,蹲在椅子上,如老爺爺給小孩講故事般,說起了那段不為人知的秘辛往事。
“你們知道,顧清秋為什麼沒手沒腳嗎?”
“晚輩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