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自打韓嫣死後,你就不再與我親近。母后會害你嗎?你竟受了她的蠱惑,可是她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到大,扶上皇位的?”王太后說著竟拂袖掩面,失聲痛哭了起來:“哀家這個太后當的窩囊啊。先帝早逝,為了兒子受那老婆子的氣,忍氣吞聲這些年,如今兒子不孝順,哀家真是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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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皺著眉任由自己母親哭鬧了許久,終於輕聲道:“朕答應母后還不行嗎?”
王太后的慟哭立停,佯裝抹了抹眼角,方才落袖望著劉徹:“陛下此話當真?”
劉徹望著她生出歲月的細紋,卻依然風韻猶存的容顏。如今的母親,似乎已經不是自己憶中那個美麗又溫和的後宮婦人了。
權力與慾望,已經讓她變得面目去全非了。
“君無戲言。”劉徹撂了一句,起身便走,身後的春陀趕忙跟上。
“皇上你不再用些糕點了嗎?”王太后在身後趕忙喊道。
“母親再想怎麼做吧,不是原來那個味道了。”他冷冷丟了一句,頭也不回地出了長樂宮。
劉徹一路上都風風火火,氣沖斗牛,惹得路過的宮娥都嚇得拜服在地不敢抬頭,春陀一路緊跟,腳步踉蹌。
“母后這是想做第二個太皇太后嗎?”劉徹一邊走一邊怒罵道:“可她有皇祖母那樣的鐵腕與氣度嗎?成日就想著牝雞司晨,自己卻連一點容人的氣量都沒有,皇祖母才殯天多久?她就迫不及待地把老人家的東西清掃一空,自己搬了進去!”
“陛下您小聲點!”春陀急忙勸言到:“雖然是未央宮,但是人多嘴雜,這話別傳到太后耳朵眼子了。”
“她既然得了便宜,又怎會再與朕計較口舌長短。你知道太后命田蚡打著朕的旗號,在外面強佔了多少頃的良田,置辦了多少營生嗎?光是養王家的那些個閒人,朕一年就要花掉多少金子。外戚之道,朕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們實在是慾壑難填、得寸進尺。老太太剛剛駕鶴西遊,她就耐不住性子了。”劉徹走路帶風,越說聲音越大,最後甚至都變成了粗暴的怒罵:“老太太在的時候,竇家雖然得勢,但也沒有如此囂張過,竇嬰等人侵佔民田轉置私田的事也並不是沒有,但是好歹人家也是長著眼睛,知道分寸。不像王家那幫人,竟捅大簍子出去,給朕丟人現眼。”
春陀也不敢再勸解,生怕引火燒身,只能一邊緊跟著劉徹的腳步,一邊輕聲安撫道:“先帝在世的時候,受制於孝文竇皇后,在立後時也時幾番思慮。當時的王太后還是王美人,是最溫順守禮的,從不與那慄姬爭一言一行之得失……想必時太后多年蟄伏,如今陛下大權在握,她也是鬆了一口氣吧。”
“她是鬆了一口氣,朕卻是提起一口氣來。”劉徹怒氣難消。
“陛下,老太太剛剛仙逝,您也不好太違逆太后的意思。這重用自家的外戚也是常事了,難道陛下真的放心重用竇家的人。”春陀嘀咕了一句,卻不想面前人忽然停下了腳步,自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險些衝撞了龍體。
他剛要高呼贖罪,沒想到劉徹竟一把拍在他老邁卻渾圓的肩膀上,墨玉一般的眸子隱隱透出光來:“你這話倒是說的好,竇家人朕確實不放心,這自己的外戚……”
“陛下……”春陀嚇得直冒冷汗,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叫年輕的皇帝想到了歪處。
“朕要見衛青,叫他去清涼殿等朕。”
“哈?您今日不是給衛大夫放假嗎?”春陀有點跟不上劉徹的思路。
“放什麼假,快去叫他回來,朕又要事要與他商議。”劉徹伸手扳動春陀的肩膀讓他轉過身去,輕輕往前一搡,催促道:“快去!”
春陀趕忙離開,邊走邊嘆,這衛青也真是不容易。
險些喪命才做上了這建章宮監,可自打做上了這職位,陛下似乎就真的一日也離不開他。
平日裡除了督促建章騎營的例行訓練,幾乎每日都跟在皇帝身邊隨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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