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什麼茶!東方朔一個皇帝的俳優能有什麼正事,你速速進去替本宮稟報母后,就說我有急事要面見她老人家。”竇太主似乎不太耐煩了。
“諾,太主您稍等片刻。奴婢這就進去稟報。”
一陣慌忙進殿的腳步聲,我大約猜到了來人的身份,應是長公主館陶,太皇太后的長女,當今皇后的母親,劉嫖。
竇太主在宮中的名聲卻也不小,即便是不懂世事的我都知她們母女二人的嚴苛,這讓我也不禁覺得有些害怕,把頭埋得更低,聲怕叫她看了過來。
眼前的人似乎遇到了大為不順心的事情,許是匆匆趕來的,呼吸還沒有平穩下來,不知遇到了什麼大事,心急如焚,不斷地在我周圍踱步,讓我心中莫名慌亂,後背出了好一層汗,卻也不敢抬起頭去打量。
不一會兒,便聽到殿內有人信步而出的聲響。
只聽長袖伸展,似是剛要拂袖行禮:“東方參見竇……”
他話還沒又說完,竇太主卻徑直迎門,擦肩而入,根本沒有理會扣手行禮之人。
我緩了一口氣,這才敢抬起頭來,卻看著抱手之禮還未收回有些尷尬的東方大人。
他輕咳了一聲,放下袖來,轉過眼來看著跪在地上愣愣望著他的我,不由輕笑道:“人都進去了,姑娘還這樣緊跪著做什麼?”
我忐忑地又朝裡望了望,生怕那氣勢洶洶、風風火火的的竇太主又突然從裡面衝出來。打量了許久,確定裡面沒有了動靜,才抱著書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東方大人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抬手輕輕整了整自己衣冠,大步流星地拾階而下。
我慌忙跟上他的腳步,離開了主殿大門前,沿著長廊而行。
他一直走在前面,長袍翩然,加上平日裡的印象,倒是有一種出世高人的感覺,沉默著前行了許久,直到周圍沒有什麼人了,他漸漸停下來腳步,轉過身來望著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的我,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
我看著他複雜的表情,有些疑惑,忙問:“可是王爺有話,要大人帶給阿鸞嗎?”
他聽我說完後不禁冷笑一聲,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條染血的布帕子遞給我,我趕忙接過,展開來一看,更是一頭的霧水。
這不正是我那日走的匆忙,留給胭脂的那方手帕嗎?
“這是姑娘的傑作?”東方大人滿眼戲謔地望著我:“你把胭脂那丫頭嚇壞了,她不認識字,以為你被柳詹士怎麼了,臨死前給她寫了這個。哭得兩個眼睛腫得像個核桃一樣跑來找我,我開啟來一看,居然是安好勿掛……現在我怎麼解釋給她聽她都不信你還像你信上說的‘安好’……阿鸞姑娘,你真是好生荒唐。”
他如此一說,我當真也覺得自己做了件極其荒唐的事。
明明知道胭脂不識字,我卻還要給她留字條,留字條便留字條,卻還有咬破手指用血去寫。浣衣局裡哪裡來的筆墨,我也是一時情急,可是卻未想到,本事想叫她放心,這會兒卻反而讓她更加替我擔驚受怕。
“都是阿鸞思慮不周,這……大人您替我解釋給她聽……”
“根本沒用,她現在根本不信我的話。每次一見到我,就哭得跟個鬼一樣。”東方大人直翻白眼,許是被胭脂糾纏的不輕:“算了,還是等你能出去了,再去親自跟她解釋吧。”
他如此一說,當真是讓我生出好些惆悵來,不自覺地顰眉思索了半晌,卻發現並沒有好的方法。
東方大人見我糾結不語,沉默了半晌,輕聲說:“阿鸞姑娘,這事你確實做的荒唐。不過方才有句話,說得卻對。”
我倉皇地抬起頭來看他的眼睛,不禁問:“什麼?”
他忽然狡黠地一笑,輕聲道:“王爺確實有話要我帶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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