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清棠姐閒聊時,曾不解地問她。
究竟被陛下選上,有什麼好的?為何大家都想在這次在殿上獻舞中被選中呢?
清棠姐笑道,伴於君王之側,富貴榮華,誰人不想。
後來我又問過洛白師傅同樣的問題。
洛白師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輕聲問我,怎麼?難道阿鸞你不想嗎?
我想也不想便答道:“阿鸞已有心悅之人,當今陛下也已有結髮愛妻。”
師傅抬頭望著我,眉眼間有了些許難以揣測的意味。
“那你好奇什麼?”
“只是我不懂,原本聽聞,陛下與其結髮妻子相交於總角之年,竹馬青梅,無猜兩小,難道原本不應該是伉儷情深嗎?”我湊上前去,一雙好奇的眼睛望著師傅。
洛白師傅的神情依舊淡然,語氣也輕輕淺淺。
她說:“你一個小丫頭就莫要好奇這些皇家宮闈之事了。但若你當真沒有侍君的打算,這舞,不勤些練習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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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抬眼靜靜地審視著聽眾翩然起舞的舞姬們,又淡淡地說:“不過,許是你年紀還小……在你眼前的這些女孩子中,已經沒有多少,還有你這般澄淨的心思。為師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記得自己的初心就好。”
我的初心,自然便是阿青。
只要和阿青在一個園子裡生活,便就心滿意足。對於學舞之事,我全然未放在心上,只想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只是我與阿青,也並不能像以前一樣常常見面了。
我總是早出晚歸,他亦然。
似乎因為馬廄的事情,侯爺十分賞識他,總是帶著他出去。公主還命錦師傅教習於他弓射武藝,免得陪侯爺去圍獵時候丟了平陽侯府的面子。
洛白師傅似乎也懂我的心思全然不在這湖心的小島上。
有時候,她總是佯裝不經意自顧自忙去了,就留下我一個人。這也給了我足夠的時機,偷偷跑去湖邊,央求船伯帶我過岸去找阿青。
侯爺外出訪友,或是在府中休息之時,阿青倒是可以閒暇的幾日的。與府中尋常的馬奴一樣餵馬,最多是被錦師傅帶去場上操練幾番。
可是每次見我氣喘吁吁地從湖上偷跑出來,錦師傅總是刻意地給阿青一個開個小差的機會,擺擺手,嘴中不知嘟囔著什麼便搖頭晃腦地走開了。
不過,他自己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閒,人才走開不久,便拎起酒罈子,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阿青總是說,阿鸞你這樣亂跑,若是被上頭撞見了,可是不好?
我叫他放心,我機靈著呢,定不會叫人瞧見我摸魚的。
阿青笑道,侯府這麼多雙眼睛,又怎會沒有察覺呢?大家只是看著你年紀小,偏偏阿鸞又是個漂亮的小姑娘,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於好看的小姑娘的要求,人們總是難以拒絕的,所以才一直幫你瞞著。
我問道,既然如此,阿青是不是也覺得阿鸞好看呢?
他點了點頭,輕聲說,那是自然,阿鸞是我見過的姑娘裡,最好看的一個。
我心中歡喜,挽著阿青的手臂說:“那是因為,你沒有見我的師傅。”
在侯府的那段時光,算是無憂無慮的。
阿青說,他總算看到了我的臉上開始綻放他在草原上初見我時的那種神色。
那是繼大娘走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一份鮮活的童稚之氣,嬌憨,又有些許的刁蠻,卻又天真浪漫,無拘無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