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有他。
所以,不要分離,她不要分離。
越是這樣艱險的時刻,她便越不要分離。
她害怕,會是永別。
這是她內心深處的惶恐,也是她執著要回到他身邊的最根本的原因。
不是不相信她,但是戰爭無情沙場無眼,多少人站著上了戰場,便永遠地躺在了那裡,其中不乏元帥將領。
她實在害怕。
她想,他若是死在戰場,她便死在他的身旁。
是容不得片刻分離的。
如此,黃泉路上還能攜手一起。
她也要去當面質問他,說好的不再推開她,說好的一起面對,明明說好了的,上次瘟疫時他便已經許諾,為什麼又再次食言?!
下一次再被推開,她就真的不會再貼上來了。
“姑娘?姑娘!”掌櫃見她陷入沉思,忍不住喊了她幾聲。
顧時歡如夢初醒,這才回過神來:“掌櫃,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只是我必須要去天心鎮。”
“但是我不能往官道走,那群惡霸還在尋我呢……您能否告訴我,除此之外該往哪條路走比較好,我先謝過了。”
她鄭重地行了一禮。
想來掌櫃也已猜到她不是去天心鎮找姐姐了,她也懶得再找合理的理由。
掌櫃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而後一聲沉沉的嘆息:“罷了——姑娘,你往這裡出去,從左邊的小道穿過,便能看到一顆兩人粗的古樹,古樹枝葉繁盛的那一邊,又有一條小道,你往那小道走到頭,便到了大路上。這條路不是官道,卻是我們往臨鎮去經常走的路,你沿著這條路一直走,遇到分叉口便往左邊去,你若是一路上騎馬走,走上兩三天,也便能到了。”
顧時歡仔細聽了,末了微微一笑:“多謝掌櫃。”
“唉。”掌櫃的只搖頭,“希望姑娘你此去一帆風順。”
小二還想攔一攔,掌櫃擋住了她。
“多謝!”顧時歡謝過二人,便騎上在這裡剛購的馬匹,翩然而去。
“唉,這姑娘真犟!她姐姐八成已離開了,怎麼還想往那戰亂之地跑呢!”小二嘿了一聲,拿起擦桌布幹活,氣得連擦桌子的力氣都大了許多,開始後悔剛剛替她隱瞞了。
便是被惡霸搶去了,也比去戰亂之地送命好吧。
這年頭,還真有人不想活!
掌櫃卻只是輕嘆一聲:“在這世間的每一個人,大概都有比命還重要的東西吧。你還未能參透,只因你還不曾遇上。”
小二奇道:“這麼說,掌櫃的你有?”
掌櫃往他頭上敲了一記:“幹活!”
顧時歡牢記掌櫃所說之話一路向左。
這新買的馬匹很乖順,看來那個馬匹老闆確實調.教有方,兼之她也會騎馬,所以一路上非常順利。
兩天之後的傍晚,她便傻眼了。
“什、什麼?這裡是大度州?”顧時歡站在包子鋪前,宛若雷劈。
她行了兩日,路上只顧著悶頭趕路,但凡到了岔路口便往左轉,只在晚上歇息時會問一下入住的客棧的小二,確認自己的位置。
第一天晚上,她問:“小二哥,這裡是哪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