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幸災樂禍的笑,沈雲琛卻是一點氣都發不出來了:“傳就傳吧……你就好好扮你的小廝,別露出破綻了。”
她不遠千里跑來處州,通情達理之人看到的是她的情深義重,不近人情的人卻不知道要拿來作什麼文章了,所以不如就此隱藏身份,免得節外生枝。
顧時歡也不傻,頗為得意地說道:“放心放心,來之前我都安排好了。運送大米的車隊只知道我是個來處州尋親的有錢人,連我姓什麼都不知道呢。府裡也留了書信,跟楚伯他們都交代好了,反正他們看到信的時候,我已經來路上了,他們肯定會好好保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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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沈雲琛又氣又笑,“好了,你先回自己房間休息,我去處理一下處州的公務。”
顧時歡道:“哎哎,大夫說了要多休息!現在五哥給你忙著呢,你再休息休息,睡一會兒!”說著便不自覺地朝他走過去。
沈雲琛擺擺手,叫她不要靠近。這屋子的窗子都被大夫開啟了,沈雲琛猶怕傳染到她,便叫顧時歡到最遠的靠窗的方桌旁邊坐下,嘴裡笑了笑:“總不能什麼都叫五哥勞累,他也忙了好些天了。”
顧時歡咧開燦爛的笑:“自家兄弟客氣什麼,自然是要有難同當呀!若是你倆的情況掉換,我打賭你便是忙吐血了也會頂上啊,我想五哥也是這種心情吧,若不是他那邊也有情況要處理,他恐怕恨不得將你即刻綁回京。所以呀,你就安心休息閉眼睡覺,等會兒才能更有精力處理這些事情呀。”
沈雲琛唇畔微染起清淺的笑意,大道理從來說不過她。眼下被她用清澈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只好依言閉上眼睛假寐養神。
他竟真的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才被沈宜越喚醒。
自來到處州後,沈宜越第一次看到沈雲琛睡得這麼安寧,所以不忍心打擾他,又多待了一個時辰,只是最後再不走就真會耽誤事兒了,才來叫醒他跟他辭別,將今早的情況交接一下。
兩兄弟也不廢話,簡單利落地把正事說清楚了,沈宜越便起身要離開。
“好好照顧自己。”沈宜越笑了笑,又指了指顧時歡,“還有好好照顧弟妹。老六,你可娶了一個好妻子啊,往後若敢辜負她,我第一個不饒你。”
沈雲琛淡笑:“不會。”
他比誰都知道自己娶了一個好妻子,怎麼敢有辜負之意。
倒是顧時歡被誇得不好意思了,低頭笑了笑,輕咬紅唇:“不是他照顧我,是我照顧他……五哥,我一定會照顧好阿琛的,他一定會好起來,和從前一樣的。你也要保重身體,等澇災過去了,我們還去吃飯射覆、騎馬射箭。”
沈宜越哈哈大笑:“好,我記住了。”
沈宜越走了之後,沈雲琛便坐不住了。
這些天,處州並沒有因為洪水過去而安寧下來,反而因洪水之後爆發的瘟疫,使得問題還要棘手許多,比洪水過境時還要忙。這兩日因為沈宜越前來為他分憂,再加上他的心思一時被顧時歡拉去了,所以諸項事務大多是沈宜越解決的,現在五哥一走,沈雲琛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了,不然處州便要亂了。
顧時歡心裡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到底心疼,只恨自己對處理水災、瘟疫一竅不通,否則她能幫上忙就好了。
沈雲琛卻只是笑,讓她休息,自己則拖著病軀開始新的忙碌。
顧時歡沒辦法,只好在生活上儘量多照顧些,以前沈雲琛的飲食起居都是由守門的兩個侍衛操持的,現在她全部接手過來,日子倒也忙碌起來。
過了一段時間,大夫說沈雲琛身上的瘟毒已經清了七七八八,顧時歡還沒來得及開心,沈雲琛便在當晚病倒了,身上發起熱來,臉色也蠟黃蠟黃的。
顧時歡頓時便止不住眼淚了,一邊叫人去請大夫,一邊端了一盆冷水,給沈雲琛用帕子降溫。
沈雲琛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卻還擺著手示意她別碰自己。
顧時歡早已被他的模樣嚇壞了,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什麼都不顧了,緊緊握住他的手,帶著濃濃的哭腔問他:“阿琛,你會沒事的對不對?你會永遠陪著我的對不對?”
沈雲琛已無力推開她了,勉強勾了勾唇角:“對,我會永遠陪著你。”
聽到他的保證,顧時歡破涕為笑,不放心地追問:“那你告訴我,永遠有多遠?”
“小孩子氣。”沈雲琛淡淡地笑了笑,卻是認真地想了,回她,“永遠就是:你活一天,我活一天;你活一年,我活一年;你活十年,我活十年;你活百年,我活百年……你活多久,我就活多久。”
顧時歡像吃了定心丸一樣,嘴角的笑就像花兒一樣綻放:“那我一定要長命百歲!那、那為了我,你也要活很久很久。”
“好。”沈雲琛也握緊了她的手,“執子之手,與子千千萬萬年。”
隨後,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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