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姜如嫿撐起上身, 搖了搖顧時歡。
顧時歡仍雙眼緊閉, 也不知道傷得重不重。
姜如嫿登時急哭了, 六神無主地望著她的臉:“怎麼辦……對!看大夫!去看大夫!”
姜如嫿恢復一絲理智, 掙扎著要抱著顧時歡起身, 可她平日連茶水都沒端過, 只是扶起顧時歡已是艱難, 再加上剛剛她動了一動,便從右邊腳踝上傳來一陣利痛,使得她剛剛抬起的身體又跌坐下來。
紀懷曜早已翻身下馬, 沿著陡坡走了下來。
姜如嫿聽到聲響轉過去,惶然無措的神情便落入紀懷曜眼裡:“小侯爺,是我錯了, 我做錯了……你想怎麼懲治我便怎麼懲治我吧, 求你救救歡歡……”
紀懷曜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移到昏迷中的顧時歡,眉峰微蹙。不必姜如嫿懇求, 他也不會置顧時歡於不顧, 否則沈雲琛不得跟他拼命。
不過, 他派人搜查姜如嫿的手下, 全都是騎馬而來的, 現在這荒郊野外, 一輛馬車都沒有……
紀懷曜不暇思索,對跟著自己下坡來了的徐承吩咐道:“你帶姜小姐回姜府,我先送六皇子妃回去。”
旋即走近了, 去抱顧時歡。
突然, 一陣慌亂的馬蹄聲從陡坡上面傳來。
“小表妹!”
眨眼間,安朝司已飛快地踏著陡坡的碎石下來了。
“小表妹!”他迅速地走了過來,蹲下.身去檢視,伸出的手在觸及顧時歡時停下,眉頭緊鎖道,“怎麼回事?我小表妹怎麼了?”目光看向最近的姜如嫿。
姜如嫿與顧時歡打小交好,自然是認得安朝司的,也總聽顧時歡說起她的表哥們,各個都是將她當成親妹妹一樣疼的。
此時見了安朝司,就像見了顧時歡的親哥哥,忙道:“歡歡從坡上摔下來,暈過去了!”
紀懷曜解釋道:“我正打算送六皇子妃回去,安老闆別擔心。”
他也是認得安朝司的。
京城的馬匹圈子並不大,安家的馬匹各個養得極好,因此雖是“外來戶”,卻很快便在京城建立起了聲譽。
安遠侯府的也從安家買了一匹馬,因此紀懷曜與安朝司打過數次交道,也聽他談起過與六皇子妃是表兄妹這件事。
安朝司的目光緊緊盯著昏迷中的顧時歡,“我帶了馬車去進貨,就在外面的馳道上,我送表妹回去吧。”
“那太好了……”姜如嫿鬆了一口氣,趕在紀懷曜前頭說道,“安公子,那就請你快些將歡歡送回六皇子府,請大夫察看一番!我……”她這才看了一眼紀懷曜:“我這邊事情一了,馬上去六皇子府登門謝罪!”
比起紀懷曜,她當然更放心把顧時歡交給安朝司。況且,安朝司帶了馬車,既能讓顧時歡少些顛簸,而且也比被人抱在馬上送回去好得多。
紀懷曜瞥了一眼姜如嫿,心裡焉能不知她什麼意思,嗤了一聲,對安朝司:“那就麻煩安老闆了,我將姜小姐送回去之後,立刻便去六皇子府,這件事我會負責到底。”
安朝司頷首,不再多言,朝馳道方向吹了口哨子。
此處身處陡坡,車馬不能下來,所以他們只有先上去。
安朝司眼神一暗,率先俯下.身,從姜如嫿手中接過顧時歡,欲將顧時歡抱起來。
姜如嫿遲疑了一瞬,還是鬆開了手,現在顧時歡陷入昏迷,根本就不可能自己走上去,可不就只能讓別人抱上去了。而這個人是顧時歡的表哥,總好過紀懷曜和他的手下。
安朝司將顧時歡穩穩地抱起來後,姜如嫿才想起烈火來,這匹馬顧時歡也跟她提起過,說是沈雲琛最愛的一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