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琛笑了:“根本不需想。”他的願望從來只有一個。
顧時歡一本正經地告誡他:“好吧,那我們一起將天燈放上去,心裡默唸願望就是,可千萬別說出來,聽說說出來便不靈驗了。”
沈雲琛彎著眸子點頭。
兩人同時鬆了手,看著泛著暖橘色光芒的天燈緩緩升入空中,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漸漸成為墨黑的夜幕中最亮的兩顆星子。
我願阿琛心想事成。
我願嬌嬌此生無憂。
從除夕到元宵節這段時間,不宜搬東西出去,有失財走勢之意。
待過了元宵節,顧時歡“搬家”便沒什麼顧慮了,這次搬家,當然不是從六皇子府搬出去,而是從顧府“搬”到六皇子府來。
她這個人,自然是早就“搬”進來的,不過在居香院裡,她還留了太多的東西,包括孃親的那些藏書。
之前,她孃親留給她的玉鐲被動過之後,她其實便起了“搬家”的心思。
而後大鬧了一場,再無人敢碰她的那些東西,加上她對顧府雖無感情,對居香院的感情卻是很深的,因此那些東西便依舊留在那裡。
過了這個年,她又長了一歲,便突然想通了很多事。
她對居香院的感情再深,以後也很少會回去了,再說感情的源頭是人,歸根結底她思念的不是居香院,而是她的孃親。而她的孃親一直住在她心裡,便是遠離了居香院近一年,她對孃親的感情沒有一點減輕,所以當年與孃親一起用過的東西,到底是擺在居香院,還是擺在六皇子府,其實沒有區別。
若一定要說區別,那還是擺在六皇子府更好。
一來,她可以睹物思情,也省得惦記。二來,顧時明已經成親,顧府多了不少人,以後顧時昀也會成親,到時候顧府的人口更加雜亂,倘或她居香院失了竊,她都沒處找小偷去。三來,她孃親的那些藏書,她近日來正有用處。
因此,便趁著沈雲琛上朝,獨自去了一趟顧府,先假惺惺地跟老太太請了安,便說明了來意。
顧老夫人只說自己做不了主,讓她等顧一岱回來再說。
顧時歡心裡嘖了一聲,顧一岱早就厭棄她的孃親了,這會兒把她的東西全部搬走,他不是求之不得麼?還有什麼好說呢。
但是顧老夫人不鬆口,她也不可能“明搶”,只好耐下性子,陪著顧老夫人喝茶,心裡暗道早知如此,不如在家裡多睡一會兒再來。
白姨娘和顧時心上香去了,這會兒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顧老夫人也只是叫人拿來的佛經,放在眼底下看著。
屋子裡一派沉默。
好一會兒,顧老夫人才放下佛經,突然道:“上次你大哥大婚,你見過二丫頭沒有?”
顧時歡默了默,搖頭:“二姐都不曾出來,我怎麼見她?”
略去了顧時彩派丫鬟請她而被她拒絕的事兒。
顧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她這也是罪有應得……只是,往後也別想許好人家了,有人要,咱們顧家就該謝天謝地了。”
顧時歡抿了抿唇,她這個祖母就不覺得對著她說這件事不合適麼?是想讓她順著杆爬罵顧時彩罪有應得,還是領悟話裡的深意,痛哭流涕後悔自己不該害姐妹如此?
“正是呢。”最後,她只說了這三個字。
顧老夫人一噎,而後腦子清醒了,明白自己不該再說起顧時彩的事兒,如今怨誰也沒用,況且無論從法理還是情理,總也不該怨到顧時歡的身上。
於是又轉了話頭:“你可知道,你二哥的婚事也定下來了。”
顧時歡頓了頓,道:“孫女不知。”
和上次顧時明的婚事一模一樣,沒人跟她提過。不過她也不惱,反正就算他們連請帖都不下,她心裡也不在意的。
倒是顧老夫人自覺尷尬,忙跟她細細說來:“你二哥要娶的妻,是雅儀郡主宋綿,雅儀郡主才貌雙全,是咱們顧家高攀了。他們的婚期定在二月底,過了年顧府便開始加緊準備了,只盼著別耽誤了婚期。”
顧時歡點點頭:“到時候給孫女送了請帖,我一定準時來。”
她這一句話叫顧老夫人沒法再接嘴,兩人便又說無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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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夫人悠悠地“嗯”了一聲,便又繼續去看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