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秋霜你歇去吧……”半夢半醒間, 顧時歡喃喃出聲。
然後身上的手便停止了動作, 耳邊似乎傳來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之聲, 顧時歡也沒在意, 秋霜的手法太好了, 她懨懨欲睡, 橫豎也沒什麼事兒了, 不如就睡吧。
然而很快她就睡不著了。
身上一重,迫使她睜開了眼睛。原本迷濛著的雙眼怔了片刻才清醒,只見沈雲琛已經卸了衣物, 上床來了。
左右一看,哪裡有秋霜的影子……
原來剛剛給她塗香膚霜的人……居然是他?!
顧時歡的臉色頓時燃起火燒雲,雖說成親大半年了, 她到底還是有些羞澀的呀!在床上做那事兒已經每每叫她十足難為情, 更何況她脫光了衣衫,任他的雙手在身上游走……
她猛地一驚, 才想起自己這會兒連寢衣都沒穿, 立刻驚叫一聲, 扯著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了起來, 活像被紈絝子弟強搶的民女。
還怒瞪著對方:“你怎麼、怎麼……怎麼把秋霜遣下去了?”
沈雲琛說得大義凜然:“這種小事我足以代勞, 何必勞累秋霜, 就讓我辛苦一些也無妨。”
顧時歡簡直要被氣笑了,縮在被子裡將他往外拱:“你先出去,我將寢衣穿上……”
“跟我還見外?嗯?”沈雲琛一把將她連同被子抱住, 輕蹭她的臉, “何況……剛剛你可是敞開了給我看,你有哪一處可是我不熟悉的?”
越來越不要臉了……
顧時歡被他說得臉紅心跳,他微微冒出的胡茬在她側臉上滾過,帶著淺淺的刺癢。兩人呼吸交叉在一起,在寂靜的夜裡此起彼伏著。
沈雲琛往她下巴處輕輕咬了一口,又舔了舔:“也到了該就寢的時候,我們安歇吧。”
說著,手便不安分地伸了進去,顧時歡捉了一下沒捉住,便只好由著他了。
剛剛被他塗抹過一遍的肌膚又遭到一番無情的蹂.躪,直鬧到後半夜,一身清爽的香膚霜全部化作黏膩淋漓的香汗才作罷。
沈順和立二皇子為太子之事似乎沒給沈雲琛帶來多大的困惱與打擊,在他這淡定坦然的影響之下,顧時歡也不再庸人自擾,很順暢地接受了此事。
說起來,二皇子沈如宣雖和她家阿琛沒什麼交情,但也沒什麼交惡,似乎不像沈知遠對阿琛那般的敵對。
所以說,再壞的情況都經歷過了,沈如宣被立為太子對他們來說反倒是好事。
至於以後如何嘛,以後再慢慢說。
這麼一想,顧時歡又開心起來,還多吃了一碗飯。
沒過幾日,沈雲琛上朝未歸,顧時歡在書房看《大昱國史》,總被沈雲琛唸叨多看點書,她今兒個也撂下話本子,看一回正經書了。
這時,秋霜突然急匆匆地來向她稟告,說安二少爺墜馬受傷了。
“什麼?!”顧時歡猛地站了起來,連國史掉落在地也無暇顧及,忙往外走,邊走邊問,“怎麼回事?”
安家是做馬匹生意的,安朝司更是對馴馬非常在行,怎麼好端端的,竟然墜馬了?
秋霜緊緊跟在後頭:“奴婢也不知道,是安二少爺那邊的僕從過來送信的,說安二少爺摔得挺重的,這會兒躺在床上昏迷呢!”
顧時歡腳步未停,反而越走越快:“趕緊叫楚伯備馬,我過去看看。”
安家的產業大多還在江南,不過為了擴大在北方的市場,所以讓安朝司先來京城發展。
他現在孤身一人在京,父親母親都不在身邊,又遭了病痛,她這個做表妹的,肯定要過去照看一番的。
馬車在寬闊的路上噠噠噠地奔行,很快便停在一處府邸。
這府邸是安朝司來京城之後買下的,簡簡單單裝了一副“安府”牌匾,裡面卻是好生修葺擺弄過一番的,好歹是個長住的地方。
顧時歡斂著裙裾跳下馬車,安府的守門人一聽是六皇子妃來了,便連忙拉開大門,將她恭謹地迎進去。
安朝司來這裡,只帶了幾個貼身的僕從,其餘人都是後來僱傭的,不過也都知道六皇子妃便是安少爺經常提起的表妹,所以沒人敢懈怠她,一路請她去了安朝司所在的內室。
“表小姐!”遠遠的,守在安朝司屋外的安六便看到了顧時歡,他是跟著安朝司一路上京的小廝,從小就認識顧時歡,因此一時還改不了口。
待顧時歡走近了,他才一拍腦袋,連忙改口:“六皇子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