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歡一頭霧水, 她根本沒對花無裳說什麼重話好麼, 反倒是莊添這傻小子, 根本不知道人家姑娘完全不稀罕他, 只顧著剃頭挑子一頭熱。
她耐著性子, 將那天花無裳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莊添聽完了睜大眼睛, 完全不相信:“表嫂, 你將無裳趕走了也就算了,你還、你還這樣汙衊她!”
顧時歡也火了:“不相信就算了!”
莊添還想再說什麼,沈雲琛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暗暗施力:“莊表弟,你先回去冷靜一下吧。”
沈雲琛眼眸冷峻,彷彿只要他再對顧時歡出言不遜, 下一刻就會被他教訓了。
面對護短的表哥, 莊添也沒法子,在他懾人的氣勢下節節敗退, 只好先回去了。
顧時歡問沈雲琛:“是不是你把花無裳弄走了啊?”
沈雲琛搖搖頭:“沒來得及。”既然花無裳自己走了, 他也就不打算趕盡殺絕了, 橫豎她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顧時歡:“……”
她又苦惱起來:“那莊添這邊怎麼辦?他太喜歡花無裳了。”
“讓他冷靜一段時間, 會過去的。”沈雲琛撫了撫她蹙起的眉頭, “好了, 你不要總是為別人的事情憂愁煩惱,若是真這麼閒,不如去看看《大昱國史》, 我有空了就來考考你。”
“我才不閒!”顧時歡果斷地反駁回去。
她現在整天忙著繡香囊呢, 再過不久,可就是他的生辰了。其實這段時間,她的腳也養得差不多了……
沈雲琛看著顧時歡漸漸泛紅的臉龐,失笑不已,不知道她這小腦袋瓜子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不過……
張大夫說,顧時歡的腳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他猛地撤回黑得發綠的目光。
沈雲琛的生辰在六月初一。
去年的弱冠之禮是在邊疆行的,今年的生辰比起去年來便算不得特殊了,大昱除了一些家裡受寵的小孩子,也沒有每年辦生辰的習慣,因此今年的生辰就在自家府裡辦。
顧時歡之前一直沒有任何表現,彷彿不知道他的生辰似的。
沈雲琛暗暗有些鬱悶,又不想透過自己的口告訴她,這樣像是自己討重視一樣。
倒是楚伯好早之前就偷偷跟顧時歡說了,顧時歡特別得意地擺擺手:“我早就知道了,我看過婚書就記住了。”
但是在沈雲琛面前,她卻還是裝成渾然不知的樣子。
直到他生辰的前一夜,兩人都睡下了,顧時歡才猛然想起似的:“阿琛……明日是不是你的生辰?”
沈雲琛抿了抿嘴,壓下了笑意,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嗯。”
“完了!”顧時歡苦惱地大喊一聲,“我沒有給你準備生辰禮!”
沈雲琛這下壓不住笑意了,他側身抱住了她,嗅著她髮絲的清香,低笑:“我已經很開心了。”
他不需要生辰禮,顧時歡居然知道他的生辰,他真的已經很開心了。
顧時歡偷笑,語氣卻是沉痛的:“我很……抱歉。”她拍了拍他的背,像哄雪團似的。
沈雲琛在她耳垂上啜了一口:“這就當是禮物吧。”
顧時歡笑得眼睛都彎了,他的要求可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