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歡:“……那你就別說了吧。”她真擔心她表哥又不過腦子地胡說八道一通。
倒是沈雲琛饒有興致:“常老闆請說。”
常樂河道:“草民一路走來,見六皇子府到處栽植了楊樹,草民對殿下府邸的佈置本是無權置喙,但是……小表妹既然嫁入六皇子府,殿下也該為小表妹著想才是,恐怕殿下也是不知此事,草民故此提上一句:表妹沾不得楊絮,一沾上楊絮,保不齊就是大病一場,甚至危及『性』命。現在楊樹還未開花,尚且見不到楊絮,若是到楊絮紛飛那一日,小表妹恐怕……”
“常表哥……”顧時歡心裡湧起感動。
她的確沾不得楊絮,而且這怪病吃『藥』也沒用,沾上了就得難受好幾天,若是沾得多了,她都呼吸不過來。不過剛剛嫁入六皇子府,她都沒想過這個問題,那些楊樹還未開花,她也沒去注意。沒想到表哥倒是先給她注意到了。
沈雲琛一怔,這麼幾天了,他們兩個幾乎形影不離,然而顧時歡卻從來沒跟他說起……她到底還是沒有足夠信任他,沒將六皇子府當成自己的家,所以這麼大的事也不給跟他說,準備自己熬過去嗎?胡鬧!
而且,他們到底是夫妻了,他卻還不如一個外人瞭解她……
沈雲琛想到這些,冷下了一張臉,但是在顧時歡的表哥面前又不想丟了面子,暴『露』自己絲毫不瞭解夫人的事實,因此想了一想,道:“常老闆過慮了。嬌嬌有疾,這些楊樹本來就要全部砍去的。”
“……”顧時歡笑笑,“對啊,表哥別擔心,夫君知道我這『毛』病,早就在準備遣人砍樹了。”
常樂河聽到沈雲琛喊出他的姨母才會喊的“嬌嬌”,又看顧時歡總是維護著沈雲琛,才知道自己先前誤會了,看來兩人真是恩愛得不得了。
雖然有些心痛小表妹嫁人了,但是更多的是為她高興。常樂河放下心來,舉起酒杯:“哈哈哈,那是我多話了,自飲三杯為罰。”
沈雲琛也舉起酒杯,與他對飲。三人有說有笑地吃完了這頓午膳。
之後,常樂河便讓顧時歡去挑歸寧要穿的衣服的料子和顏『色』,他不想顧時歡到時候多跑一趟,因此將綢莊最好的一些料子都命人拿過來了,讓顧時歡挑定顏『色』和款式,只管叫人去做。
顧時歡在這些料子中挑花了眼,看了半天,實在不知道該選哪一種。
“你覺得哪種料子最適合我?”她只好抬頭問身邊的沈雲琛。
沈雲琛看了她一眼。那日回京初見,她穿的是嫩黃的衣服,後來嫁給他,穿的是大紅的嫁衣,這幾日,穿的則是水紅『色』、淺綠『色』還有淡藍『色』的衣裳。
每一件,都好看得不得了,特別襯她。
她似乎特別適合這些鮮活的顏『色』,正如她本人一樣鮮活的『性』子。
沈雲琛道:“這些都做了罷,不用替我省錢。”
顧時歡扶額:“你什麼時候這麼鋪張浪費了,歸寧那幾日,每天換三件衣服也換不完呀。我又不是去展覽衣裳的。”
“那就留著慢慢穿。”沈雲琛越發覺得,這每種料子都適合她,還有很多沒見她穿過的顏『色』,穿上去應當也是極好看的。
常樂河聽了,笑呵呵道:“殿下果真疼小表妹。不過這些衣服都是表哥的心意,殿下就不必破費了。”
沈雲琛只道:“不必,我出。”
顧時歡拗不過他,這件事便這麼定了。
隨後,沈雲琛與常樂河去了書房商議春日宴的事情,顧時歡則回房休息。她看了一會兒書,便甚覺睏乏,於是準備小睡一番,誰知道一睡便睡到夜幕降臨。
她打著呵欠起來,秋霜聽到了動靜,便進來伺候她更衣。
“為什麼不叫我起床呀。”顧時歡一邊起身一邊道。
“姑爺說了,小姐這幾日辛苦勞累,讓我們都不要打擾你,讓你好生睡。”秋霜笑著給她穿上外衫。
顧時歡看了一眼黑沉沉的窗外:“幾時了?你們吃晚膳了嗎?”
秋霜促狹地笑道:“姑爺說了,小姐什麼時候睡醒,就什麼時候開飯。不但我們沒吃,姑爺也餓著肚子等著呢。”
“哦……”
秋霜還笑道:“姑爺可心疼小姐了。今天知道小姐沾不得楊絮後,馬上就派人來拔楊樹了。不過這些楊樹也有好些年了,要弄走的話,得先將楊樹砍掉,再將其連根拔起,所以今日還未開工,怕是要明天開始。不過姑爺說了,務必在小姐歸寧回來前將府裡所有的楊樹都弄走。”
說著又有些自責:“倒是秋霜不好,竟也漏了這件事,好在常少爺提醒了,否則等到楊樹開花結果時,那可怎麼辦啊。”
“好啦,我自己也沒注意呢。”顧時歡拉著她的手走出去,“餓了吧,咱們吃飯去。”
晚上就寢時,顧時歡與沈雲琛不再像前一晚那樣氣呼呼地忽略彼此。而且幾天下來,也算形成了默契,一個先於另一個上床睡覺,另一個便假裝也安歇了,實際上則等到她睡著了,再以身體壓制她鬧騰的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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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沈雲琛是斷袖後,顧時歡沒了先前的顧慮,將沈雲琛當成了又一個好哥哥,在六皇子府過得越發自在。
而沈雲琛也將自己對顧時歡的處處照顧當成了對妹妹的疼愛,況且六皇子府多了顧時歡,也比從前熱鬧多了。
兩人成親之後,除了沒有夫妻之實,其他地方倒是越發和.諧了。
在大昱朝,新娘子出嫁之後,第一次回孃家叫做歸寧。而大昱的習俗,新婚半個月後,便須得選定一個良辰吉日,回孃家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