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昱朝,新郎掀了新娘紅蓋頭後,一定要攜新娘去廳堂裡,和相熟的友人們玩鬧一番才算作罷,這是由來已久的習俗。若是新娘不願意去,新郎會被淪為笑柄的。
沈雲琛一怔,笑道:“我哪裡需要你還什麼禮。”
顧時歡眨了眨眼:“那我為了我自己知書達禮的形象,這下行了吧?”
沈雲琛把拳頭放在嘴邊掩下笑意:“好。”
他走過來伸出手扶顧時歡,顧時歡頓了頓,將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多年的征戰讓沈雲琛的虎口處有了幾處小小的繭。顧時歡被他牽著,忍不住用指尖颳了刮繭子。
沈雲琛心頭泛過一絲怪異的感覺,低聲道:“別鬧。”他握著顧時歡的手,像握了一塊細膩的軟玉,他從未握過這樣軟膩的手,心裡正莫名癢癢的,她還『亂』動。
此時正走到門口,顧時歡乖乖地不動,卻阻止了沈雲琛開門的舉動。
“對不起。”
“嗯?”
“剛剛我跟你『亂』發脾氣了。”顧時歡用空著的一隻手擰著衣角,“我……我的月事總是不規律,一會兒提早一會兒推遲的,因此訂婚期的時候也沒想到今日會突然、突然……我每次來月事都會疼,什麼『藥』都吃過了,只是從以前的每日都疼變成了現在只前一兩日痛,卻總是不能根治。而我一疼脾氣便不好,不是故意朝你發火的。”她耳朵紅得像燙熟的蝦子,但還是堅持說完了。
“嗯,我明白。”
“還有……我不喜歡別人叫我喜喜,是因為這個名字,是……是為別人存在的。”
“為別人?”
“你應該知道我大姐顧時初吧?現在的太子妃。”
顧時初……
聽到這個名字,沈雲琛心裡飄過一個笑顏,語氣便帶上了不易察覺的溫柔:“當然知道。”
顧時歡卻沒留意他的語氣,自顧自說下去:“她三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那會兒我娘懷了我,正要臨盆。當時大夫們都束手無策,甚至連太醫都請來了,還是不能治好她的病。後來府裡來了兩個和尚,給大姐開了一副『藥』,還說幸好我孃親懷了我,正好生我的時候可以給大姐沖喜,生下我以後,只要將我的名字裡帶上‘歡喜’兩字,便可以護我大姐年少時候無病無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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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時歡苦笑了一聲:“當時我爹便想將我取名顧歡喜,可是我們顧家這一輩是‘時’字輩,單我一個人不在輩裡,還是因為這樣的理由,說出去丟的可是顧家的臉,因此便折中處理,將我大名取作‘顧時歡’,小名便叫‘喜喜’……為了大姐的順遂安.康,他讓全府的人都叫我喜喜,只有我孃親不肯聽他的。喜喜這個名字對我來說,是為別人而存在的,而不是我自己,所以我非常、非常、非常討厭這個名字!”
“……原來是這樣。”難怪以前去顧府,全府上下無論是夫人還是奴僕,都叫她喜喜,這情形是十分罕見的,他便也就記住了。他原以為是因為府中的老太太格外偏疼,沒想到……
彷彿透過這一角窺探到了兒時可憐兮兮的顧時歡,沈雲琛的眉頭不自覺越皺越緊:“那你娘叫你什麼?”
“我娘叫我‘嬌嬌’,她說我是她的嬌嬌心肝寶兒,才不是什麼歡歡喜喜。”想到死去的孃親,顧時歡『露』出懷念的微笑,語氣也輕快許多。
沈雲琛定定地看著她的笑顏:“我以後再也不叫你喜喜了,嬌嬌。”
“嗯?!”顧時歡心頭一跳,自從孃親死後,她再也沒聽到別人這樣叫她了,而她的本意也並不是讓沈雲琛叫她嬌嬌,畢竟這兩個字,只有她孃親一個人叫過的。
可是沈雲琛已經當她預設,朝她抿出一個笑,徑自推開了門,牽著她的手走出去了。
她只好嚥下嘴裡的話。
兩人才往前廳走了幾步,老僕楚伯突然匆匆迎面而來,道:“殿下,太子爺和太子妃來了!”
太子攜太子妃三個月前便去了外地,不但沈雲琛回京城的時候不在,連他成親恐怕都趕不上,因此早先便回了書信致歉,怎麼現在卻匆匆趕來了?
不過,想起剛剛顧時歡提到的“太子妃”,沈雲琛還是心頭一動,他已經很久不曾見過顧時初了,她還是……小時候的模樣嗎?聽聞她三年前已經誕下麟兒,他還未曾見過她的孩子呢。
顧時歡則是悄悄地翻了翻白眼,她與顧時初向來不對付,看來等會兒她可得有苦頭吃了,只希望他們家那個混世魔王可別一起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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