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看你也是個有故事的可憐人,算了陪你走一遭吧,希望……我們能活著離開這裡。”葉來撇撇嘴,嘀咕道,方才他瞥到弦月的眼神的瞬間心突然顫了顫,這種神色他太熟悉了,因為他曾經也經常流露出這種神色,末世之下,受苦的還是他們這些底層的可憐人。
至於他為什麼不用黃色石頭製造藥液幫助月,有兩個原因:一,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無論如何面對陌生人還是得留一手,二,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之後黃色石頭就再也不會亮起金色紋路了……葉來猜測可能是上次自己“透支過度”了吧。
“不過地級區域肯定不能去,至少現在不行,太冒失了,還是先在周圍轉轉吧,說不定能夠找到一些低階靈藥,雖然效果沒那麼好,好歹沒太大危險,而且聚少成多也能緩解一下你的傷勢。”既然打定主意幫人,葉來也不再猶豫當即思考了起來,見弦月點頭隨即道,“你目前的實力能夠發揮出多少?”
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因為後者的實力將會極大程度上影響他們尋找靈藥的速度和生存機率。
“不多,如今我體內筋脈損傷極其嚴重,只能憑藉純粹的體術,對付一些荒士級別的存在應該不成問題。”弦月沉吟道。
“嗯——在冥級區域活動倒是足夠了,必要的話可以嘗試下玄級區域……”葉來隨口說著,同時招呼著弦月繼續前進。
“那麼你有什麼計劃麼?”弦月點點頭應了一聲,身形矯健的跟上了葉來的步伐,一頭秀髮飄動,絕美的臉頰映出一抹笑意,為這死寂的空間增添了幾分秀麗。
“我也是第一次來死亡谷,雖說經過一系列的方式方法得到了一張簡易粗略的地圖,但準確性還有待商榷……”說到這,葉來頓了頓,接著道,“經過先前的一番摸索,我已經基本摸清了我們所在的位置,所以我的打算是先去探尋一下附近的幾處遺蹟……”說完這句,葉來停了下來,轉身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同時可能的話,我想尋找一下我的兩個夥伴,他們實力不強,放任不管怕是會引起不好的後果。”
“我只在意我的傷勢恢復……其他的你決定就好。”弦月有些懶散的伸了個懶腰,用一種頗為隨意的語氣說道,但很快就面色一冷,身形一閃抓著葉來掠到了一旁,對著某個方向冷聲喝道,“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竟然追到了這裡。”
唰。
“小事而已。”只見一道蒼老身影緩緩浮現,白衣白髮,周身聖光圍繞,盯著弦月用一種較為緩慢的語氣一字一句說道,“既然本座來了,東西交給本座,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他的語氣中透露著一股不容置疑,彷彿他的話就是諭令法則。
“我要是說不呢……”弦月話語中充斥著無盡的冷漠,隨即嘴角露出一抹嘲諷,不動聲色的攥緊了手裡的彎弓,“僅僅憑藉一道投影降臨,你不覺得你有些自信過頭了嗎?”
“你大可以試試。”說完這句,白衣人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著,“即便本座僅僅降臨一道投影,要殺你和碾死一隻螻蟻……區別也不大。”說到這,白衣人周身的空間隱隱震盪起來,聲音中透露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不過,你的家人可能會因為你的反抗,而承受一些本可避免的代價……”
“你這是在憑藉著堂堂聖王身份威脅我?”弦月怒極反笑。
“這就要看你如何定義‘威脅’這個詞了,我只是說出了幾個可能會變成‘結果’的‘假設’罷了,而選擇權……還在你的手裡。”白衣人對於弦月的怒火絲毫不在意,依舊用一種不鹹不淡的口吻述說著。
沉默就這麼突兀的降臨了。
弦月有些悲憤的瞪了眼前的白衣人一眼,心中湧上一股濃濃的無力感,如果她奮力反抗的話,或許可以暫時逃脫一劫,但自己的親人勢必遭殃,面前的白衣人在古域都是鼎鼎有名的存在,稱號“君子聖”,但人們私下裡都稱他“偽君子”,因為這個人反覆無常,表裡不一,心狠手辣。
雖說這“君子聖”實力是憑藉著一些取巧的手段提升上來的,和洪淵這種有些深厚根基的聖王比起來有些不及,但畢竟實力上達到了那個層次,這種人在一域中幾乎就是土皇帝的存在,言出法隨,只要一句話就能讓弦月和她的親人徹底消失在這世上。
“這就是超越皇者的層次?”葉來見沒有他插嘴的地方,乾脆看起戲來,瞥了眼踏虛而立的君子聖,心裡喃喃道,“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啊……死亡谷的荒紋大陣對於實力高的人都有著極強的限制,眼前這傢伙怎麼……”
“呵呵,拿去吧。”弦月慘笑一聲,掌心血光湧動,浮現一塊血色玉簡,狠狠的拋向了虛空上的君子聖。
“慢著!”葉來見狀一驚,身形一動便先一步接住了玉簡,而不遠處的君子聖卻並沒有出手搶奪,只是淡淡的看了葉來一眼,頓時葉來周身數十丈的光芒似乎都在頃刻間被剝奪,而葉來本身則彷彿瞬間遭遇了太古神山的壓迫,一口逆血噴出,神色萎靡下來。
“你沒事吧……”一旁的弦月見狀臉色一變,急忙閃身衝出扶住了踉蹌後退的葉來,急忙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然而葉來卻突然發狂般的放聲大笑起來,形象癲狂。
許久後,葉來停了下來,眼神譏諷的望著不遠處的聖王投影,也不去擦拭嘴角的鮮血,伸出一手指著君子聖,用惡狠狠的語氣一字一頓說道:“真是沒想到啊,杜龍,竟然會在這種地方遇到你……”
“葉來,你——”還不待弦月把話說完,不遠處的“君子聖”便插嘴了。
“哦?你竟然能夠認出我?”此刻的“君子聖”,哦不應該說杜龍,疑惑道。
“哼……我就是死也不會忘記你身上那股熟悉的荒術波動的,現在的你應該是那位存在投影的載體吧。”葉來不屑的笑了一聲,隨即解釋了原因。
啪——啪——啪!
只見杜龍不急不緩的鼓起掌來,點了點頭,讚歎道:“不錯,如今的我的確能夠藉助主人的力量,沒想到當初的螻蟻也能成長到這一步,還成為了荒塔的一員預備軍,真是出人意料啊。”
從杜龍充滿諷刺意味的話語中,葉來捕捉到了兩個關鍵點:第一,杜龍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和老師的關係,第二,杜龍和“君子聖”似乎有著一種特別的聯絡,這不禁讓葉來懷疑起“君子聖”和自己父母的死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