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微弱的燭火搖弋著,跪坐一旁的劉鄴茫然捕捉著自己那暗淡的影子。早就沒了早時的淡然。他怎也想不到會出這等變故,事實上沒人能預料到馬元贄會將兵權分潤出來。
兵權,這是內官生存的根基,從德宗時宦官領禁軍已將八十載,從未有一日鬆開過。
這是一個詭異至極的變故,哪怕再蠢的人都不會認為馬元贄是出自好心,可他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大王,惟今,只有先取兵勢了,至少~,如是有變或可借重一二”。劉鄴艱難的說到,他現在也是腦中一團亂麻,哪裡還有什麼秒計。
“哎,是呢,可你說神武軍如何能聽我調遣?內官經略數十載了,他們連天子都是不尊的,還有,吐突士曄那等身份都理不順神策軍,我于禁軍中並無根基,又如何能支使的動?還有天子~,嘖嘖,天賜之機啊,如是他不做點什麼,呵呵,他也當不了天子吧”?
“我實在想不通馬元贄想做什麼,不過~,可以肯定其人所謀甚大,大到足以讓他捨得神武軍,哪怕只是個幌子。你說~,會不會是要變天了”?陳權想到變天不由打了個冷顫,忙是裹了裹披在身上的錦被。
“你不是說禁軍中有個馬將軍嗎?你為何不去尋他”?一直坐在床腳沉默不語的李琡忽是說到。
“馬將軍?馬舉~,對,對,還有他,正是他”。
“德昭啊,我非相御者,德昭卻賢比御者妻5,哈哈,我便去御那馬兒,且試其烈”。
——
馬元贄懶洋洋的拾起一本佛經,心情雖是大好卻有些看不下去了。
朝議時他一直盯著滿朝文武,白敏中和陳權臉色的變化他看的再清楚不過了,呵呵,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現今只要再把鄆王拖進來,這局便成了,至於神武軍,只是借出去幾日罷了,終究還會回來的。
唯一讓他有些顧慮的則是楊欽義會不會壞事呢?
今日商議遣派武寧監軍,楊欽義可是主動請纓將自己的長子楊玄略推了出去的。
武寧監軍怎也算不上個好差事,一旦出了岔子不說天子處無法交待,便是性命也是難保。楊欽義素來看中長子,如何會令其犯險?
“去,請仇二郎來”。馬元贄思慮了一會便喚人去尋仇宗亢。或許這滿腹仇恨的仇家二郎有些主意。
——
“你說,馬元贄要做什麼”?清暉閣內李忱揪著長鬚眉頭緊鎖,和前時一樣,又只馬公度坐於對面。
“聖人,奴婢以為,馬元贄或欲作亂”。馬公度照舊不緊不慢的回應著。
“他勾連了陳權嗎?如其欲要作亂又何必假借他人之手?神策軍難不成還不夠?更何況,陳權如何能支使的了神武軍?實是想不通啊”。
“朕~,或是入甕了吧?或是不該應下這事的,哎,可又怎能不應。只是怕要失言負了陳度之了,不管如何,神武軍必要拿回來,陳度之~,來時於其子嗣多加恩澤便是”。
“啪”。
“你去神武軍副之,不管馬元贄有何陰謀,神武軍,朕必得之”。李忱迷茫的自言自語著,忽然猛地揪下了幾根鬍鬚,似下定了決心,狠狠的敲打著桌案厲聲到。
“是,奴婢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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