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日嗎?鯉魚1何處可捕”?馬元贄不停的踱著步子,細細的思量著仇宗亢的話,效仿甘露之事確是個不錯的建議,但是必要有引才行。現今朝堂中可沒有李,鄭二人那般的人了,哪怕那兩人也是不堪的很。
“咳,公公,那童諺是白敏中喚人傳的,有他足矣,至於宮中,聽聞鄆王尋人來借了佛骨?呵呵,節愍太子2舊事亦可仿效之。哦,還有,我曾執中尚令,掌郊祀圭璧,倒是和司天監的人有些熟絡,前幾日邀了春官靈臺郎3飲酒,偶是聽聞,今年恐怕是要旱上一陣了4。您瞧,天象也是有了呢”。仇宗亢站了起來,影子一般緊緊的跟在馬元贄身後慫恿著,或許這也算不得慫恿,他只是要為馬元贄尋找個合適的藉口,恰當的理由,果然,這一番話正是馬元贄所需的。
馬元贄機械似的猛地停下了腳步,頭也是未回,沉聲說到:“好,那便再生一回甘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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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敏中懶洋洋的提著筆在紙上胡亂畫著,他現在沒什麼心思作畫,這些日的種種一遍遍的盤算著。他要為自己尋個最好的切入點,也是最大利益的著手處。
流言放了出去,然而白敏中無興趣自己操刀,這把刀他要遞給某個人,某個可以讓自己在事後功成名就的人手中。
作為宰相,他是不打算於內政上做出什麼特別的貢獻了,當今天子對權柄把控甚嚴,白敏中沒興趣觸了黴頭。
那還能做什麼?征討藩鎮嗎?至少白敏中很是清楚,自己沒有這個能力,更是不擅軍事的。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些陰謀詭計使的順手些,就像天下人都在唾棄他在身後捅了李德裕一刀一樣,這確實讓他有些羞惱,可不免也有些得意。能佔得了那位權相便宜的人可是不多的。
所以,可還有比誅宦更大的功業嗎?
兇險是兇險了些,但是一想到事後會得到什麼樣的封賞,還有自己那不堪的名聲會立時翻轉,甚至會成為再造大唐的名相留名千古,白敏中忍不住激動的顫抖了起來,一把丟下了手中的筆,亢奮的幾個大步便推開了屋門,寒風識時務的趁機潛入屋內竊取著暖意,白敏中則捋著長鬚仰天長笑起來,這一刻的寒冷並未熄滅心中幾欲沸騰的火焰,而是讓他更清楚了,自己這一生等的恐怕就是這樣一個時機,一個流芳千古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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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忱獨自一人還在清暉閣飲著酒,馬公度給他了想要的答覆。
誅殺馬元贄,他夢中做過不知有多少次了,而今終要照射進現實,恐懼,興奮交雜在一起,李忱只想放肆的醉上一回。
或許~,以後再也沒機會了呢?
殺人很簡單,天子本該更是容易的。但是大唐的天子實在難為,莫說殺人了,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是個極大的成就了。
醉意已是漸深,李忱忽又想到,馬元贄死了又能如何呢?可還會出個牛元贄,羊元贄~。
羊元贄?很是莫名的李忱就想到了楊欽義。
那可不是羊,而是歷數代不倒的惡狼。
或許~,該要做的徹底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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