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全肇見到了自己的幼弟,這位在過往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幼弟。雖然兩人在何家的地位實在是天差地別,但是坦率說何全肇也並不如何生氣,畢竟父母都是這般的,更何況兄弟了,當然最重要的是已經習慣了。
此時的何全卿卻全然沒了往時的驕縱和高傲,也出奇的未因領路軍士執意搜查而憤怒,很是乖巧的走了過來。
”五郎,怎的,我還以為你會徑直過境呢,怎會來尋我“?何全肇瞟了一眼譏笑的問到,手中的長刀很是無聊的隨意揮舞,已是打算再待上兩日便轉回魏博,兗海實在是無趣了些。
”二兄,阿爺被大兄害了,我,我不知還能不能回魏博了“。何全卿畏懼的矮了矮身子,溺愛自己的父親已死,如今這個不大看得上的兄長已成了依靠。
“你莫要胡說,他向來恭順的,怎會行此惡事?況且阿爺也是對他中意的很,嘖嘖,魏博大概是要交與他的,他又何必如此?你莫不是被人哄騙了不成”?何全肇只是愣了一下便又嬉笑了起來,他並不認為那個長兄會如此不智,這可是百害無一利的。
“是真的,我非是妄言,也曾詢問過走商之人,他們也說是阿爺被人刺殺了,至於大兄之事,倒是說的隱晦,不過想來也該是如此的,畢竟當日就是大兄扈從,如不是他又會是何人?兗海想來也該傳過來了,二兄,我怎會於此時欺瞞於你“?何全卿忙解釋了起來,他可不願在這個關鍵時刻惹怒了自己的依靠。
”哦,若果是如此~~,我也無妨,嘿嘿,你也知他們看我不慣,這魏博怎也不會輪到我,你倒是有些麻煩的,哈哈:“福為禍始,禍作福階。天地盈虛,寒暑週迴。夫差不祀,釁在勝齊。句踐作伯,祚自會稽”。盧子諒誠不欺我“。何全肇突然的大笑了起來,心下更是爽快,只是這笑聲越來越低,漸也生了些悲意。
”罷了,我信你,想來這等事情也是做不得假的,如今你欲何為“?何全肇沉默了好一會才有些沙啞的輕聲問到。
“二兄,我也不知,阿爺遣我去徐州交聯陳權,如今可還去得”?何全卿猶豫著上前一步輕拉住兄長的衣袖,細聲回應到。
“恩,去,自是該去,你如今要做的便是去交好那陳權,不,我再與你五百人,一千精兵也算是大禮了,你便去投效於他,切莫讓其敗亡。而我,嘿嘿,兗海卻是個好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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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叔業細細盤問著家中兒郎同武援的交談內容,一字一句都已探問了數遍了。
“那小豎子真是豬狗一般,嘖嘖,也不知武家的風水是不是壞了,不過此般正好,你今日再去尋他,如那陳權今日不迴轉,我等入夜便要起事,唉,拖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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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雪山”?鄭光指了指前方的矮山低聲問到。
“恩,回大使,正是,我等已入境武寧了”。
“唉,斥候再放二十里,定要仔細些,這滕縣是那賊人的起家之地,於他緊要的很,莫要中了伏,唉,我等人馬實是太薄了些,為今只能謹慎些了”。
“還要再遣人去問何以朝廷援軍還是不至?淮南亦是如此”。鄭光很是疲憊的吩咐著,孤軍深入徐州這個多山之地實在不智,這一路行軍都是很慢,一來是恐中伏,但是鄭光心裡更多是期待著朝廷軍馬能夠趕來,兩千神策軍卻也不多,但是此時每多一人對於鄭光來說就會踏實一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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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德很是忐忑,廬州的民亂自然是假,可馬上也就要成為真的了,他已經急令人在廬州生事,也正因此這鍋自己是甩不掉的。
朝廷的命令顧不上了,莫說天子了,估計鄭光都不會放過自己,但是總也要好過馬元贄的威脅,至少馬元贄能保了吳氏不滅。但是自己的命恐怕就不大好說了。
“將死始前悔,前悔不可追”2。吳德亦是後悔,他悔不該囚了崔鄲,雖是馬元贄的使者言說要讓崔鄲背罪,可哪裡是那麼容易的,崔鄲能活幾日還不知呢,或許根本就熬不到朝廷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