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罐頭這種食物就是,只要表面被舀過一勺,裡面就很容易滋長微生物。
沒關系,反正也是道具。她這樣想。
在她轉身開啟房門的時刻,時青就站在門外,彷彿已等候多時,靜靜地凝視著她。
她沒有料到他的出現,自己也沒有做好準備他會出現,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語氣和身份和他說話。
不熟的老同學?
假戲假做的戀人?
亦或是公事公辦的同事?
時青語氣顫了顫:“談談?”
“談談。”
邱拾穗示意小卷在小區樓下等她一會。
兩個人分坐在餐桌兩側,相顧無言,氛圍怪異。
陽光透過餐桌上那瓶橘子果醬罐頭的玻璃瓶身,裡面的表層似乎已經發黴了。
明明已經擰緊了瓶蓋,即使罐頭的外表看起來紋絲不動,但是內裡的表面還是會長出綠色的菌絲。
僅僅只是數日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截然不同,複雜又微妙。
眼瞅著時青面無表情。邱拾穗心想剛不是你要談談的嗎?現在又默不作聲。
於是她從電視櫃的抽屜裡翻找出什麼,放在桌上子,率先挑起了話題。
“這個結婚證是真的還是假的?也是電影的道具嗎?”
她從來不缺乏打破天窗說亮話的勇氣,至少比起眼前這個喜歡逃避的人來說,她很坦率。
“是真的。”
這是邱拾穗毫不意外的,為了一部電影已經真記憶消除了,真領證又算什麼。
她笑出了聲。
這群人幹出多瘋狂的事情都見怪不怪了。
信念感真是一種最好的對抗虛無的方式。
“你表演得很好,作為老同學沒想到十年後的你,不僅是一名優秀的歌手,還是一個敬業的演員。”
邱拾穗半分贊賞。“作為合作夥伴,過去幾個月配合得不錯。”
時青聽起來更像是半分促狹。
她的大拇指緊緊摳著掌心,掌心被摳得泛白,失去了血色,她想以此來剋制自己無法剋制的沮喪,生怕下一秒情緒失控到再一次上頭。
她心裡念著,不能憤怒,不能生氣,不能表現出真的被傷害。
不然就輸了,就親手將再次傷害自己的武器反手遞給了對面。
邱拾穗甚至在想,現在這個點是不是應該客套地握個手去掩蓋她此時此刻的情緒,她不想被看出來自己的憤怒與難堪。
時青遲遲沒有回應,他只是面色如常地看著她,眉眼深邃得望不到底。
他原以為她會生氣、會憤怒,會朝他發脾氣,但是一反常態,她沒有。
面部表情冷靜到似乎她早就知曉了這一切,只是這一刻才擺上臺面。
他發問:“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時青在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