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怕是的。”
溫川沒有點開時青的詳情資料，隨手點開了一位在場觀眾的研究報告，報告顯示——
播放至演唱會片段時，時間軸來到00:.7。虹膜震顫頻率在00:55:20時青提及家庭往事時達到4.8hz，與大腦杏仁核活躍度正相關。
時青在一旁看著這串名詞看得發懵。
最後，人工智慧簡要地總結了一下這位觀眾的情感規律：男主出現的畫面平均心率+22bp，心率變異性hrv）提升35。
“這個觀眾是你粉絲吧，這麼喜歡你。”
溫川眉飛色舞地打趣到，給他最直接了當的猜想。
於是溫川拉到分析報告的最末尾，甚至想要看一下這位觀眾是誰。
看到名字的時候，溫川愣了一秒，然後笑著關閉了這份檔案，默不作聲地晃動滑鼠，回到了資料看板繼續準備工作。
時青也看到了那個名字。
那滿頁的心率圖，都是，她的心跳。
嘴會說謊，表情會偽裝。
心跳不會。
他那天晚上幾乎沒有閤眼，天一亮，在濃鬱霧氣裡等著邱拾穗的赴約。
時青站在民政局二樓樓梯盡頭處的轉角，正巧站在窗外透過來的光斑裡，迎著陽光對她攤開手，低頭輕聲問她。
“結婚嗎？邱拾穗。”
對方愣了一下，很久很久沒有出聲。
她的睫毛在光塵中顫抖，像一扇躍躍欲試的蝴蝶翅膀，
時青原以為邱拾穗會別扭，會遲疑。
因為她向來是個口是心非的人。
“你不用現在就答複我。”
可是那個人卻拉過他的手，在掌心裡寫下一個“好”字。
時青盯著她的眼睛，喉嚨似是有硬物哽住，說不出話來。
“你知道你在回答什麼問題嗎？”
“這次不是過家家，不是拍電影。”
“以結婚為前提，重新開始。”
時青再次確認。
邱拾穗默不作聲，又在他掌心畫了一個勾。
一筆一劃寫在掌心裡，掌心的紋路霎時裂變成塞納河的支流，湧起無數道漣漪。
“如果這樣你覺得太快，我們可以慢慢來。”
邱拾穗搖搖頭。
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情更確定了。
她比想象的自己還要勇敢。
無論從過往到現在，自己就是個沒頭沒尾的忠於當下，只做當下的決定的人。
那位剛剛引導他們去辦理離婚手續的民政局工作人員也沒有見過這場面，拿著當天辦理的離婚證，去登記結婚。
而戶口本的姓名讓那位視窗辦事員吃了一大驚，又強壯鎮定地推了推滑至鼻尖的眼鏡。一旁的小秦接受了時青的授意默默地派發著紅包。
邱拾穗看著手裡的兩本證，甚是燙手。
這一天還沒有過去一半，如同夢境一般玄幻。
是承認自己是個徹頭徹尾跟著感覺走的瘋子，還是在片刻思考和決策下聽從自己的內心聲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