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當她從眼前的臺詞中抽離的時候,才發現時青已經單手插著兜、倚在書房門口,觀察了好一會了。
“喂,你有演過戲嗎?”她好奇地問。
時青立馬將手從兜裡拿出來,從門框上支起身子,用不經意但有有點得意的語氣地說:“你沒有在百科上看到我演的電視劇,大導演男二號,成績很好的,影視歌多棲發展。”
邱拾穗迅速翻閱手機查了一下,學著粉絲口吻揶揄他:“你這都四番了,還算你的實績嗎?”
“你這幾天,學的新詞彙倒不少。我那個是群像戲!番位有什麼重要的,都是為了人物和劇情服務的。”時青不服。
“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感覺十年前大家還沒有這種思維,怎麼這些風氣越來越奇怪了。”
她試探著問:“要不然請這位大製作男二號幫我搭一下臺詞?”
“可以是可以。”他邁著步子離開了書房。
“你先過來?”
邱拾穗跟著他走了出來,只見他坐著沙發的一側,使了一個也讓她坐下的眼神。
不是要練臺詞嗎?怎麼就休息上了?
時青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懶洋洋地說:“現在已經晚上11點多了,你明天早上10點還有課。你真打算一天速成演技嗎?不如多點輸入,才有輸出。”
客廳的燈倏地一下關閉,整個房間進入觀影模式,除了投影儀的燈光在閃爍以外,整個環境變得昏暗,正剩下窗外城市星星點點的霓虹。
接觸到柔軟的沙發之後,她才後知後覺,這一整天下來確實是有點累,不經意用手放在嘴巴旁邊打了一個放鬆的呵欠。
時青在投影儀上選好了片子,他選擇了一部國內外排名都很高的華語片。
只見片頭的龍標和熟悉的背景音樂響起,兩個人開始聚精會神地望著光影變換的熒幕。
這是一個很沉悶的電影,故事簡單但又很冗長。
電影臺詞很難流暢地進入腦海,邱拾穗倚在沙發的扶手上,強撐著眼睛,但是注意力總是不自覺地分散。
投影儀的光影下纖塵飛舞。
她用餘光瞟了一眼旁邊的人,他看得倒是很認真,長腿屈著,膝蓋自然微分,姿勢放鬆的情形下背脊也很挺拔。
投影儀發出的模糊光線反射到他的側臉上,影影綽綽。
以前怎麼沒發現他輪廓這麼挺拔流暢呢?難道這就是紅氣養人嗎?
時青突然轉頭,視線在晦暗中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把她都給撞清醒了。
“電影不好看?”
“我還沒看出來這個電影想講些什麼呢,讓我再細細品一下。”她移開了視線。
後半程的內容她也沒有看進去。果然電影的鑒賞能力是需要時間培養的。
頓時只覺得腦袋暈暈,眼皮開始打架,不一會兒就倒在沙發的靠背上,腦袋偏在一旁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死,絲毫沒有感覺到有人把她抱起悄悄地放在了床上,輕手輕腳地蓋好了被子。
翻了個身似乎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朦朧雨聲。
這一場陣雨似乎下到了房間裡,帶來一股溫熱的氣息,邱拾穗在睡夢裡摸了摸黏膩潮濕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