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冬陽城。
唐歡喜側目看著站在自己身側身著銀色鎧甲的男人,笑意盈盈。
彼時蕭寶瑞也回望了她一眼,那一眼,神采飛揚,精神奕奕。
“蕭寶瑞,你準備好了嗎?”
“當然。”
冬陽太守府。
今兒一早,就有幾隻喜鵲飛了過來,站在了遠處的臘梅枝幹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自去年與西涼一戰,西涼節節敗退,倒是安生了不少日子。
不過這種安穩的日子對於久經沙場的大將軍而言,倒是有些枯燥乏味了。
直到下人前來稟告,蕭寶瑞來了。
再次看到蕭寶瑞的這一刻,秦驍只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八個字,神采奕奕,意氣風發。
“喝慣了京都的茶,這冬陽城的茶,可還合你的胃口?”秦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著問道。
“秦伯伯,”蕭寶瑞深深地嘆息了一聲,最終淺淺一笑,“不管是京都的雲霧,還是冬陽的雀舌,都是大雍朝的名茶,雖然滋味各異,可都是極好的。”
“當初蕭遠川執意要將你託付給我的時候,我就找人算過你的命格。”秦驍忽然轉移了話題,“當年的那位高僧說,你乃將帥之才,不過在你遇到緣定姻緣之後,命格會更加的貴重。”
“所以秦伯伯一開始就猜到了……我會有今日?”
“時事世移,你會選擇這樣做,倒也無可厚非。我隨遠在冬陽,可對京都的局勢卻也是有幾分耳聞的,”秦驍看著他的眼睛,目光沉沉的說道,“寶瑞,我看著你從一個無知孩童長大成人,對你有所忌憚的同時也有所期待,如今你想要成事,我也可以傾力相助,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秦伯伯請說。”
“秦鴻此人,心思太重。如今他願意幫著你,無非是為了全他當年對蘭貴妃的那一絲半點的情意,你可有任用他,卻不能重用他,如此,你可明白?”
秦驍看著他,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和他雖然是骨肉兄弟,可當年的選擇不盡相同,也就早就瞭如今的不同局面,你不妨想想,如今的新洲軍,是以你的命令一馬當先還是以他的吩咐馬首是瞻?其中深意,還需要你自己探究。”
“另外冬陽城是個好地方,當年你在此地立下了不少的軍功,這裡的百姓們都記著你的好,你若是想要成事,這裡就是最好的根據點。”
蕭寶瑞認真的聽著他的教導,末了,輕輕地點了點頭,看向秦驍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六月三十的夜晚,是個圓月。
安頓好了兩個孩子之後,唐歡喜走到了院子中間。
彼時的蕭寶瑞正抬頭望月,似乎有些愁眉不展。
唐歡喜輕輕地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後不動聲色的握住了他的手,“怎麼了?”
“娘子,”蕭寶瑞嘆息了一聲,便將秦將軍說的那些話一字一句的都告訴了唐歡喜,“娘子,你怎麼看?”
“夫君,不管是從前亦或者是現在,秦將軍都是真心地想要保護你照顧你。”唐歡喜攥緊了他的掌心,沉聲說道,“一旦你啟用了慕容琛這個身份,未來的你,要走的路會越發的艱難險阻,夫君,你一定要考慮好。”
“娘子,你害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