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潮州海口的一艘不起眼的船上。
唐歡喜抱著懷裡的小奕瑾,眸光裡滿是擔憂。
“娘子別擔心,奕瑾定會安然無恙。”
“這些日子以來,奕瑾一直跟在我們身邊奔波,如今他病了,我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位稱職的孃親。”唐歡喜接過了蕭寶瑞遞過來的帕子,輕輕地擦拭著奕瑾的額頭,輕聲說道。
“都是我連累了你們母子。”
蕭寶瑞的聲音很是悶悶不樂,想起一個月以來發生的事情,他都覺得累得慌。
“景媛呢?”
“她帶著綠柳綠茵乘坐了另一艘船,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到達金陵了。”
“蕭寶瑞,你真的相信那道遺詔就在安雄琥的手裡嗎?”唐歡喜只覺得眼前的這一切都令人疑惑,“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景媛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麼?”
蕭景媛是金陵蕭家唯一的遺孤,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卻以安秀慧的身份一直生活在雲安府。
她本來可以拒絕入宮的,畢竟慕容澤是她真正意義上的仇人。
她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入宮,甚至留在仇人的身邊呢?
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她們還不知道隱情。
“我想等到遺詔大白於天下的那一天,我們就能知道了。”蕭寶瑞沉聲說道。
唐歡喜微微點頭,在心底無聲的嘆息了一聲。
旱災蔓延,朝廷動盪。
如今的大雍朝,岌岌可危。
恰逢此時,西北戰報,西涼鐵騎再次進攻冬陽城。
“娘子,我們去冬陽城。”收到了秦驍傳來的訊息,蕭寶瑞沉聲說道。
“好。”
九月初,氣候不似先前那般炎熱了,只是悶熱的天,始終不曾落下半滴雨水。
從潮州港口到達西北,蕭寶瑞帶著妻兒在路上奔波了半個多月,終於到達了冬陽城。
“娘子,我們先找間客棧暫住吧?”蕭寶瑞看著她,輕聲提議,“如今的冬陽城知府是柳文雅的父親柳子涵,所以若是我們貿然出現,只怕會立刻被抓起來。”
惱羞成怒的慕容澤一怒之下在全國範圍內張貼了蕭寶瑞的畫像,重金懸賞。
所以這一路以來,他們改頭換面並且隱姓埋名,這才順利的來到了冬陽城。
“蕭寶瑞,你覺得秦將軍是可信之人嗎?”現如今的唐歡喜再不敢輕易的相信旁人了。
這個世界遠比她想象中還要複雜。
“秦伯伯在戰場上救過我,如果他要害我,早就可以動手了。”
“既然你信任他,那我們先別進城了,先去軍營找他吧。”
“嗯。”
黃昏時分,涼風習習。
秦驍正在營帳裡面檢視冬陽城的地形圖,眸光裡交織著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