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喜皺起了眉頭,對於蕭寶瑞的提議保持沉默。
倘若她和蕭寶瑞還執意要繼續追查當年蕭家滅門的真相,只怕……他們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蕭寶瑞,我不同意。”唐歡喜坐在圓桌前,右手手指不停地敲打著光滑的桌面,最後她抬起頭,眸光深深,“我們不能去弔唁許萬金。”
“娘子!”蕭寶瑞緊張的想要說些什麼,唐歡喜立刻朝著他使了個眼色,然後朝著他豎起了食指,繼續說道,“蕭寶瑞,我們這一趟出來的太久了,剩下的銀兩也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可是……”
“沒有可是!”唐歡喜神情嚴肅的說道,然後轉身開始收拾行李。
蕭寶瑞神色呆滯的站在了原地,眼底盡是不解與茫然。
轉眼間,天邊已然泛起了魚肚白。
“娘子?”蕭寶瑞認認真真的想了一個晚上,最終還是決定去弔唁許萬金。
不管許家在蕭家的那場大火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蕭寶瑞覺得那些都不重要。
畢竟許萬金也曾真心地照顧過年幼的他。
“蕭寶瑞,你去吧,我留在這裡等你。”唐歡喜思忖了片刻,最終做出了決定,“你可以去弔唁許萬金,但是你要答應我兩件事。”
“娘子,你說?”
“第一不準提起蕭家和許家的過往;第二不管你在靈堂上遇到了什麼事情,都不要衝動去管,記住,我只能等你半個時辰,若半個時辰後你還沒有走出許家,那麼我會自己離開,等回到了河口村,我會改嫁!”
“娘子?”蕭寶瑞緊張的扶住了她的肩膀,眸光裡寫滿了疑惑,“娘子,你……這是為什麼呢?”
粗線條的蕭寶瑞至今還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有多蹊蹺。
唐歡喜無奈扶額,態度強硬的逼著他答應了她提出來的兩件事,然後目送男人離開。
彼時的葉家的大門外已經掛上了白帆和白色的燈籠。
蕭瑟。
這便是蕭寶瑞站在門外的第一直觀感受。
想不到不過一夕間,許家竟然也會發生如今翻天覆地的變化。
偶有馬車停在府門外,隨著陽光升起,前來弔唁的人越來越多了。
蕭寶瑞緩緩地抬步走進了府內,看著停在正廳中間的那口紅木棺材,心中感慨萬千。
憶起年幼時在許家玩耍的畫面,漸漸地紅了眼眶。
從管家山伯的手裡接過了一炷香,蕭寶瑞掀起了衣袍的衣角,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等到他弔唁結束後,山伯將人帶到了廳中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
“蕭公子,這是我們老爺臨終之前交代我要轉交給你的信,他說你今日必然會來許府,所以交代我轉告您兩句話,第一,在外切莫提起蕭許兩家過往的事情;第二,務必遠離金陵,若無必要,不必歸來。”
“這是許伯伯的原話?”
“嗯,這是老爺昨夜交代我的話,另外老爺還說,這封信,等你離開了金陵再開啟。”
山伯看著他的眼睛,目光如炬。
蕭寶瑞攥緊了手中的那封信,輕輕地點了點頭,臨走之前,回眸瞧了一眼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