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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黴
許明薇來看望時，許以辰正在主臥休息。
藥物帶來的副作用，讓他的臉色看上去十分蒼白無力，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
窗戶半開著，冷風灌入，掀起了窗簾，許明薇走過去，將窗戶輕輕合上，“我今天想去你們學校，結果沒找到你，你們班主任告訴我你請假了。要不是我跟你打電話，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訴我。”
許以辰：“沒那麼矯情。”
許明薇無奈一笑，將飯盒揭開，蒜蓉小白菜、香菇青菜，外加一碗茶樹菇雞湯，全是清淡的，盡量朝著桌子另一側擺著。
“先吃飯吧，別把身體熬垮了。”
許以辰起床去衛生間洗漱。
許明薇在客廳踱步打量周圍，室內陳設簡單，簡易衣櫃，掛衣杆上的衣服整齊疊放著，牆角是一張寫字桌佔據了大部分的面積，上面擺放著日歷，日歷上的日期停留在上週。
出租屋逼仄狹小，朝陰，彷彿窗外的陽光永遠都驅散不了屋內的陰霾。
許明薇：“這兩年你都住在這裡？”
衛生間傳來水龍頭的聲音，許以辰洗著臉，“嗯。”
許明薇：“你就沒想過換一間房子換個大一點的，住著也舒坦。”
許以辰：“這裡離學校近，方便。”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了，沉默良久。
“以辰...”許明薇垂下眼瞼，帶著心酸說：“這些年，辛苦你了。”
許以辰動作一頓，沒說什麼。他拉開椅子坐下，許明薇將筷子遞過去，“趕緊吃吧，別涼了。”
許明薇看見餐桌上散落著一袋藥，拿過來一個個檢視，都是些普通的感冒藥。
“以後生病了就去醫院，別強撐著。我之前聽張忠文說你有吃褪黑素和安眠藥的習慣，以後這種東西都戒了，別胡亂吃。”
“知道了。”
許以辰很有自己的主見，有時候並不會聽從大人的安排。許明薇之前工作繁忙常年在國外，沒有時間照顧，造就了情感上的疏離。但這次回國，她不準備走了，以後就在這座城市。
看著許以辰把飯吃完，許明薇終於露出欣慰的表情，長籲了口氣，“快高考了，有目標的院校麼？”
許以辰移開目光，看向遠處，他在猶豫要不要說出自己的目標院校。
他斟酌了一下，試探性地說道：“我爸當年的事...”
許明薇忽然低聲打斷他：“夠了。”
許以辰看向她。
許明薇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反應過來胡亂拉住許以辰冰涼的手，臉上帶著笑容。
她明明也還年輕，不過才38歲，但是在剛才的一瞬間，她像是瞬間蒼老許多。
“我是說你爸的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以後不要再提了，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上個好大學，有個好的未來，剩下的不要再去想了，那不是你能抗衡得了的，你能明白姑姑的意思麼？”
安予星看著空蕩蕩的桌旁。
今天許以辰一天都沒來上課，導致她有點不習慣。她的座位靠近窗戶，以前每次進出，都要跟許以辰說一聲，他需要起身讓開她才能邁出腿，但今天他沒來，位置倒是變得寬敞多了。
班主任更年期到了，脾氣大的厲害，用黑板擦把桌子敲得震天響，“我是累死累活講卷子，臺下的人是怎麼了，都啞巴了，你們會不會倒是吱個聲啊，搞半天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