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鈞漠不緊不慢喝口茶:“我自己還是個孩子,再要孩子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
席留瓔愣了愣,接著鬱鈞漠的話說:“是啊三伯,孩子這事兒太久遠啦,我們現在所有重心都在婚禮上呢。”
三伯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沒人說話,直到三伯又幽幽打破沉默:
“鈞漠,你也二十七嘍,不小了。你在生意場上那些手段,三伯可看不出來你只是個孩子,我們這些老油條還都比不過你。”
這句話一出,席間瞬間寂靜。
鬱晴瀾的母親見情況不對,出來打圓場:“初生牛犢不怕虎嘛,年輕人果斷些不是沒好處,小漠過來之後,公司挺好的嘛。”
鬱鈞漠和自己的小姑姑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不再搭話。
這段頗有鋒芒的對話就這樣被揭過,幾位叔伯聊起了各自的工作,也拉上各自的兒子聊他們的事業,話題逐漸偏移。
席留瓔鬆了口氣。
晚飯雖然表面其樂融融,藉著鬱晴瀾的生日把一大家子聚起來,但背地裡暗流湧動,隱隱地進行著唇槍舌戰。
這種按捺不住的針鋒相對,在鬱老先生大駕光臨之後徹底煙消雲散。
和鬱老先生同桌吃飯又花了半小時。
席留瓔坐得腰痠背痛,但沒有一絲表露在臉上,全程正襟危坐,保持體態,面帶微笑聽長輩們說話。
飯後,長輩們留在茶室敘舊,小輩們都不言而喻逃出房間,走到室外呼吸新鮮空氣。
席留瓔被鬱晴瀾挽著,小姑娘正興致勃勃跟她講面前這口小池塘以前的故事。鬱鈞漠坐在一旁的藤椅上,左右手各一個表哥。
三兄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鬱鈞漠的視線始終盯著席留瓔,看她專注地聽鬱晴瀾講話,看她因為鬱晴瀾講話太搞笑而淡淡勾起唇角。
導致自己哥哥在耳邊說什麼,都不太聽得清楚。
“喂,鈞漠,”表哥拍了他手臂一下,鬱鈞漠手上的茶盞險些摔下去,“哥哥和你說話呢,你見色忘兄啊?”
鬱鈞漠移過去一眼。
兩個表哥都樂了。
他放下茶盞:“哥你說。”
“唉,不說了不說了,”表哥拍了拍大腿,站起身,“你心思不在我這兒。我倆找大哥玩去了啊,回見。”
表哥們勾肩搭背地走出這塊地。
“鬱晴瀾。”鬱鈞漠站起身,兩姑娘都看過來,他朝屋子裡揚揚下巴,“你不去找你爺爺說話?”
“幹嘛。”鬱晴瀾癟嘴,“我佔著嫂子你不高興了嗎?”
鬱鈞漠不答這句,走到她們旁邊:“你不找爺爺講話,怎麼討紅包和禮物。”
鬱晴瀾聳肩:“我之前惹了他生氣,就算今天是我生日,我也不敢再死皮賴臉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好吧。”
鬱鈞漠揶揄:“他還會真生你的氣?”
“不然呢?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犯了天條爺爺也能原諒你?”鬱晴瀾反唇相譏。
他眸光一沉。
鬱晴瀾意識到自己嘴快了,抿唇,松開席留瓔的手,趕緊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
席留瓔看他。
他走過來牽她的手腕,把她拉出小池塘,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長廊裡。
天色已經昏暗,太陽下山了,整個世界都被藍色包裹。
穿過長廊,就看見一座中西合璧式的巨大別墅。他帶她進去,在這裡席留瓔看見了更多家傭。
在門口,她換掉高跟鞋,家傭為她那來一雙柔軟的棉拖。雙腳的壓力驟然消失,席留瓔暗自松一口氣。
問:“這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