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比比我們誰殺的兩腳羊多?”站在他身旁的一個八旗兵提議道,狩獵潰逃的漢人,這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了。
因為追擊潰逃的敵人,幾乎沒有什麼風險,被打敗的敵人就像沒有膽子的綿羊,絕對不敢回頭看一眼,更不要說回頭反擊了。
唯一稱得上是風險的,也許就是你需要注意不被坑窪不平的路面給絆倒了,然後摔個狗啃式,倒黴的話甚至可能摔出來一嘴的血,不過最多也就這樣了。
而在中原人的官道上追擊,甚至連這一點風險都沒有,因為官道被官府派人修整過,十分的平整,也許比不上現代的柏油路,但在古代已經算得上是最高階的公路了。
“比就比,我射箭的準頭可比你強多了。”說著,他就準備再射出去一箭。
“你慢慢射吧,我上去收割人頭了。”那個八旗兵不打算像自己的同伴一樣慢悠悠地射箭,要說殺人的效率,當然還是用刀子劃最快了。
只要衝進人堆裡,你甚至連目標都不需要尋找,隨便揮舞一刀就能砍傷兩三個人,想要割十幾個人頭也就是多跑幾步路,多揮舞幾下刀子的功夫罷了。
“等等,我也去。”他想到用弓箭殺確實不如追上去用刀,一來弓箭的射程有限,那些鄉勇們跑一會兒就射不到了,二來即便用弓箭殺了人,首級和耳朵也可能被同袍割走,還不如自己追上去慢慢殺呢。
像他們二人這樣心思的八旗兵不再少數,畢竟從人數上看,還是那些鄉勇們最多,羅格和富貴身邊只有幾十個人,隨便來幾個八旗兵前後夾擊,他們就會潰不成軍,這一點,身經百戰的八旗兵們很有經驗。
在官道上人跑的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鄉勇和追擊的八旗兵們就來到了羅格他們藏匿老弱婦孺的小樹林附近。
和羅格預計的一樣,這些八旗兵果然沒有發現小樹林裡面竟然藏匿了百十個婦孺,他們的注意力全都被那些玩命逃跑的鄉勇們吸引了。
不過與此同時,那些婦孺們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這些八旗兵的身上。
“王大娘,你看那些韃子在追鄉勇們。”一個小女孩對自己身邊一個三十歲上下少婦模樣的女子說。
“天殺的狗韃子,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名叫王大娘的女子看到一路上盡是被八旗兵砍死、射死的鄉勇,氣憤地直咬牙跺腳。
“能拿刀槍的,都跟我出去,待在這裡不過是坐以待斃罷了,外面的男人死光了,他們就會來找咱們。”
“與其讓他們找上門來玷汙咱們,還不如先拿起傢伙和他們拼了。”王大娘三十歲上下,正是脾氣火爆的時候,因此一怒之下,就要帶婦孺們拿起武器衝出去。
她很明白,在這裡待著不是長久之計,韃子們殺人如麻,而且她聽說韃子有尋馬人,不管多麼惡劣的環境下,都能尋找到丟失的馬匹。
恰巧他們的身邊現在就拴著幾匹遼東駿馬,想要在八旗的眼皮子底下躲過去,那難度可想而知。
“就是,咱們不比那些老爺們差。”一個大嬸模樣的中年婦女拿起一根哨棒響應了王大娘的號召。
其實所謂的柔弱、封建禮教的束縛,主要針對的還是那些大家閨秀,市民階層的女子來說的。
像她們這些生活在鄉間,父輩都是土地裡刨食的窮漢的女子,每天都要從事繁重的勞動,一天也不得停歇,甚至到臨產的時候也要勞作,不是紡紗就是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