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認識的舉人犯了什麼事,官員一般出於官官相護的心理,要麼提醒一下那些舉人該怎麼辦,要麼直接不受理告舉人的狀子,任由他們逍遙法外。
因為舉人、進士、各級官員是一張無比龐大的關係網,他們透過同窗、同門、師生等多種感情聯絡在一起,就算是皇帝輕易也動他們不得。
坐在太和殿裡,朱慈烺把玩自己手上的皇帝之寶,這方印璽不是從京師帶過來的,而是朱慈烺前段時間命禮部鑄印局大使拿一塊上好的和田羊脂玉籽料給自己雕出來的。
“劉寶,最近城中都流傳些什麼啊?”
朱慈烺雖然貴為皇帝,可是這個時代的人對於新聞沒有概念,所以朱慈烺想要知道最近民間有什麼新聞的話,還要問自己身邊的內侍們。
“萬歲爺,最近城中到處都在說王若原不做翰林,反而要當大頭兵的事,就連奴才下面那些小太監們也經常問我這是為什麼。”
“哈哈,奇怪就對了,一開始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王若原站出來,起到了表率的作用,城中軍民百姓都對此議論紛紛,之前張超給過我一份統計調查,現在支援士人參軍的佔了一半,不支援士人參軍的佔了一半,正好均衡了。”
“你覺得士人是參軍好,還是不參軍好呢?”
朱慈烺用印璽在一份摺子上用了引,然後漫不經心地問劉寶。
“萬歲爺覺得好,奴才就覺得好,萬歲爺若是覺得不好,那奴才也覺得不好。”
劉寶的話滴水不漏,看似說了和沒有說,全都是廢話一樣,其實資訊量很龐大。
“哈哈,你做了秉筆太監之後倒是變的圓滑了,要是讓你做了掌印太監那還了得。”朱慈烺哈哈笑著說。
因為劉寶的資歷太淺,而且在朱慈烺的親信內有一個比劉寶資歷更高,功勞更大的王福恩。
所以朱慈烺暫時不能讓他做掌印太監,而是先讓他做一段時間的秉筆太監,鍛鍊一下,積攢一些資歷和功勞,這樣以後他上去了也好服眾。
“不敢,不敢。”劉寶知道朱慈烺這是逗他玩呢,於是也笑著說起來。
忽然,朱慈烺臉色肅穆地說“旗手衛和錦衣衛的服飾,鎧甲,刀劍都發了嗎?”
旗手衛和錦衣衛是朱慈烺重建上直衛親軍的第一步,一旦這一萬多人武裝起來,就可以成為朱慈烺手中比較靠譜的力量。
只所以不說是精銳的力量,是因為他們沒有見過血,打過仗,就算再怎麼訓練也不行,更何況現在還沒怎麼訓練過呢。
“回萬歲爺的話,都發下去了,王福恩協助我們從內庫裡面將東西都發出去了。”
在朱慈烺登基以後,為了酬謝他的功勞,朱慈烺讓王福恩做了內務府總管太監。
一是他年紀大了,處理得罪人的政務不合適,也沒有那個心力了,二是讓他去內務府就可以給劉寶這些跟在朱慈烺身邊的年輕太監們一個上升的通道。
否則一個和崇禎皇帝的大伴王承恩一樣資歷的老太監,就算不倚老賣老,憑藉自己的手段和經驗也能把劉寶他們都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