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恆閉上眼睛，試圖回想那人的長相，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卻始終看不清那人的臉。
他不禁有些懊惱，想要努力地回憶起昨晚的情景，但是卻依然沒有多少收穫。
他記得自己當時因為心煩意亂，所以喝的有點多，人常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他這次總算是體驗了一回其中的滋味，所以平時很少喝酒的他，很快就喝醉了。
至於他是怎麼回來的，又是怎麼睡著的，甚至包括如何換衣服的，他都記不清了，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沒有留下任何的印象。
會不會是他自己換掉的，只是一時記不起來了而已？
有可能。
季子恆這樣安慰自己。
他再次審視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間，除了床單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的地方，於是打算不再糾結於此事，開始準備準備穿衣服上班。只是在拿起外套準備出門的時候，腳步突然頓住。
他看了一下手上的衣服，隨即轉過身，開始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尋找。
先是臥室，接著是衛生間，最後他來到了陽臺，在看到此刻晾曬在那裡的衣服時，季子恆有一瞬間的怔愣，他突然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夢境之中，所有的事情都有些不可思議，甚至散發出某種詭異的氣息。
這些已經清洗乾淨的衣物，他之前穿著的睡衣，還有身上那些可以的印記，彷彿都在暗示著什麼。
難道真的有什麼田螺姑娘？
季子恆搖了下頭，見上班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也無暇再顧及這裡面存在的諸多疑點，不再糾結於此事，而是直接拿起外套，拎上公文包就出了門。
季子恆來到醫院門口的時候，正好碰見對面急匆匆趕過來的方柔，因為走得太急，兩個人差點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方柔見狀，覺得都是因為自己走得太急才這樣，所以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就忙不迭地彎腰開始道歉。
“沒事。”季子恆好聽的聲音在方柔的頭頂突然響起，方柔的身子不由一僵，這才看清停在眼前的是一雙穿著男士皮鞋的雙腳。
“季醫生早上好！”方柔停頓了片刻，抬起頭來，看著季子恆的臉上噙滿了笑意。
“方醫生早上好！”季子恆見到方柔，情緒倒是沒有太大的起伏。
之前他曾經覺得方柔可能喜歡自己，為了防止彼此將來尷尬，也不願意給對方以幻想，所以他那天在公園的時候就已經很委婉地向她表明了態度，雖然講的是自己跟喬若希的事情，但是他相信，以方柔的聰明勁，應該很容易明白他的想法。
後來見她一直都沒有很明顯的舉動，他對她倒也沒有太多的排斥，再加上她是喬若希的好朋友，所以他對她的態度也還算客氣。
兩個人此刻站的很近，季子恆能夠很清晰地聞到方柔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淡淡的香味，他感覺有些似曾相識，但是一時又想不起曾經在哪裡聞到過，只覺得很好聞，禁不住又深吸了一口。
聽到季子恆禮貌但明顯帶著疏離的聲音，方柔剛才還激動著的心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就涼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心裡難掩的失落、窘迫還有尷尬。
“不好意思，季醫生，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方柔此刻不知道該怎麼跟季子恆相處，而心裡隱隱的痛意也使得她不願意在此久留，於是她朝著季子恆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倉皇離開。
季子恆聞言點了下頭，看著方柔已經離開的背影，有些若有所思。
方柔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半天沒有聽到後面的動靜，這才放緩了腳步。
她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前，正要取鑰匙開門，一個從她身邊經過的女護士突然叫住了她。
“方醫生，剛才有人到這裡來找你，說是讓你到了之後給她打個電話，”似乎擔心她有些不明白，於是走到她的跟前，隨後朝著四周看了又看，這才湊到她的身邊，一副很神秘的樣子對她說，“就是腦外科的那位女醫生，嗯！你懂的。”
女護士說完還朝著她眨了下眼睛，隨之笑著離開。
“謝謝你！”看著女護士離開的背影，方柔笑著說道。
“不用謝！”女護士連頭都沒有回，邊走邊伸出自己的右手朝她揮了揮，算是回應。
方柔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從包裡取出鑰匙，開啟房門，直接走了進去。
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她突然像是完全洩了氣，感覺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濃濃的無力感。
靠在門背後，她一動也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