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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9月13日
沒有人知道格蘭菲迪來自哪裡。
就像沒有人知道他頭上的那道疤來自哪裡,他千變萬化的口音來自哪裡。就像琴酒不知道,這個男人當年在戰壕邊上拿出的相片來自哪裡。
“……哎呀,福大命大活了下來,就不要去打擾人家啦,”這個男人插科打諢著,撇開了話題。他又問起琴酒的射擊課成績,問起他下週要出的單人任務。就像十幾年來的無數次。
他有一副好面孔,和同樣好的身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賣身給了組織,混了一個足夠高的位置。
從十幾年前接手彼時還有著另一個名字的琴酒,訓練,教導,養育,如果這個詞可以被使用——養育,直到現在。
他是很難得的、可以跟組織的“那一位”抬槓的人,拍桌子,摔酒杯,卸下一身的防備大喊大叫像個瘋子,如此赤裸而瘋狂,可也是這樣的“瘋狂”為琴酒抹去了一些更痛苦的傷害,他得以有一副稍微健全的精神、健全的身體。
人,不是莫名其妙就長成一副完成時的樣子的。一切東西都是有痕跡的。
而他的身上,就恰好遍佈了這個男人教導的痕跡、教導的歲月——體術,槍械,情報,拷問,追蹤與反追蹤……以及一些“人”應該知道的事情,一些灰發男人曾經說過的莫名其妙的、那時他還不能理解的話語。不論如何,所有這些話語都是他成長的一部分,也已成為、或將成為他的一部分。
——這是個好人。這是許多年後的琴酒才恍然大悟的事實。
格蘭菲迪,組織的領導階層,曾經掌握亞洲行動部,後來又被放權的格蘭菲迪,那個把他領出貧民窟、深沉的像黑夜一樣的人,那個在將死的戰壕邊、什麼也不做只對著一張相片親吻的人——
其實,只是個好人。
這是琴酒前半生最幸運的事,遇見格蘭菲迪併成為他的學生,而另一件,則是遇見茉莉·萊克特。
他算他半個兒子。——他想,他會在他死後為他複仇、或者收斂屍體,每年送上一捧花。
這就是“父”與“子”,不是嗎
於是那個雨夜,琴酒能想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託付的人,就是這個男人。他編輯了一封定時傳送的訊息,然後登上了飛往紐約的航班。
那封訊息很短,只有幾行字,簡短的格蘭菲迪現在甚至能馬上就背出來——
那封訊息寫著——
“我去要一張相片,歸期不定,之後拜託你了。”
然後,這個曾被他評價為“孤狼”一樣的、冷冰冰的孩子,就這麼走了。
格蘭菲迪又想起那封已經被銷毀的簡訊,他的腳步慢了下來。
——茉莉·萊克特在法國,但在法國找不到一點人影。
他們已經和公司纏鬥了很久,關於z的兩個女兒的訊息,卻一點都找不出來。況且,這件事絕不能被第三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