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謠先前在廷正監留下的東西,你們可一一查驗過了?”
“她沒在廷正監留下什麼東西。”霍間重的手隔著沉竹單薄的寢衣摩挲著她腰處的面板,“她在廷正監關押時,便只有一身華服和頭上那堆金玉,離開時也是這些。”
沉竹剛尋到的線索瞬間便斷掉,但她仍舊想要去廷正監看一看,去曾經關著楊謠的地方尋一尋,那裡可有她想要知曉的東西。
“明日,帶我去廷正監。”沉竹抬眼,同霍間重早已暈開春色的眼眸,才意識到兩人間的距離不知何時變得如此近,但她沒去在意這些,她等待著霍間重肯定的回答。
自她那日見過潤夏後便將那柄賦淩司匕首藏在了桌下,只是至今她還未等到將著匕首拿出的機會。
她到底還是心軟了,想要去探查事情到底有無轉機,她本可以現在就拿出放在桌案下的匕首,殺了霍間重,找到潤夏,拿到解藥。
見沉竹神情嚴肅,霍間重便斂去了自己眼中的那點輕易不可察的蕩漾,笑著回答說:“好。”
天再次亮起,離沉竹與潤夏約定的日子加上今日,便只剩兩日了。
沉竹跟著枕邊人一起蘇醒,叫來沁蘭簡單梳妝過後,一道去了廷正監。
興許是因為朝中安定,這時的廷正監已不像先前那般嚴防死守,沉竹進了廷正監便來到了曾經楊謠待過的監牢。
此處監牢,其實說是寢屋更確切些,畢竟那時楊大人還未失勢。
沉竹還記得自己見楊謠的最後一面,還記得她在自己面前說過的話,可到底時過境遷,只有屋中的佈置仍然如舊。
“這裡之後可曾關過別的人?”沉竹向霍間重派來給自己引路的侍衛問道。
“不曾,廷正監之後的犯人都關在牢獄之中,不曾關在此處,我們只在她走後簡要的打掃過這間屋子,並未動過屋內的佈置。”
“打掃時,可有發現些什麼東西?”
“不曾。”那侍衛搖了搖頭回答道。
沉竹聽後點了點頭,讓那侍衛先去外邊等候。
或者她在擔憂霍間重知曉了什麼,比起旁敲側擊地詢問,顯然是先下手更為方便些。
楊謠曾在此處待了一夜,屋內器具想必並未全部被使用過。
沉竹先是到床榻處檢視,並未發現什麼,隨後她再次坐到了那張曾經擺滿飯菜的矮桌後,回想著那夜楊謠同自己說過的話,但可惜她並不是楊謠能夠信任並託付的人,她與楊謠的那段對話太過純粹並無深意。
恐懼和不安,大抵在她前去寺廟的路上朝她席捲而來,因而她想到了可能救下她的最後一根稻草,薛祁。
沉竹如此想著,用手檢視著這張矮桌。
她將頭低下檢視著桌下可有潛藏著資訊,但桌面之下平整,沒藏著任何東西。
可憐沉竹檢視得太過認真,起身時,頭重重地撞上了矮桌的邊緣,頭上用來簪發的一根木簪也應聲而落下。
沉竹揉了揉頭,那處似已生出一個小小的鼓包。
她伸手去夠那個掉在一側桌角旁的木簪,拿到木簪後,鬼使神差地抬起了離木簪最近的那個桌角。
圓柱形的木製桌角中間被人鑽出了空隙,那點縫隙中似乎藏著什麼。
沉竹將桌角抬起,用那根木簪的尖部一點一點將那縫隙裡的東西牽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