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哽咽不已:“不曾想,我竟是引狼入室啊!”
沈時硯淡淡道:“節哀。”
待唐易一走,顧九反手攥住沈時硯的衣袖,想問個明白:“結案是何意思?王爺難道忘了我們之前的推測,在暗處一定還有一個兇手,就這般結案,唐府豈不有可能還要死人!”
沈時硯沒說話,低頭看了眼顧九虛虛放在地面的右腳,溫聲道:“我先帶你回去。”
“王爺,這事——”
“冒犯了。”
話還未說完,顧九隻覺得視線內一晃,整個人被沈時硯橫抱於懷中。這突如其來的懸空,讓她熄了聲,愕然抬眸,看著那清逸分明的輪廓。
周遭官差皆是目瞪如銅鈴,紛紛低下腦袋,不敢亂看。
腳處的疼痛仍在,適才那逃命似的一絆,顧九不僅撞到腳趾,還扭傷了腳踝,若是自個走路回去,怕是要呆在床榻上養個七八日。
故而,她倒也沒不知好歹。
只是回想起適才唐易那裝模做樣的嘴臉,心底非常不痛快。
還有沈時硯。
顧九抿緊唇角。
若不是與他相處了些日子,這會兒她已經懷疑這人是不是收了唐府什麼好處。
“王爺,現在想要玲瓏開不了口的人,一是躲在暗處未曾露面的兇手,二便是那心懷鬼胎的唐易,”顧九虛虛地摟著沈時硯的脖子,與他認真分析那黑衣人的來歷,“但我注意到那人雙手並無傷痕,所以,只能是後者。”
顧九語速極快,聲音也壓得低,但好在口齒清晰,能讓人聽個明白。
“我詢問玲瓏有關柳雲苓失蹤一事,但她始終不願多言,也不肯承認躲在暗處人的存在,”顧九道,“但結合玲瓏說的那番話,應是可以猜出事情的大致原由。”
“兩年前,柳雲苓並非被採花賊所擄走,而是被唐家人合謀所害,而玲瓏作為柳雲苓的貼身丫鬟,唐易擔心她會察覺此事蹊蹺,於是便把她塞到二房,既是惺惺作態,也是監督。至於為何現在才報仇,我猜她和另一人當年應是也不清楚真相,故而為查明柳雲苓失蹤隱情,蟄伏兩年。”
先前不瞭解玲瓏身份時,她覺得孫氏對待玲瓏的態度有些奇怪,說親近也不親近,說疏遠也不疏遠,尤其是不讓玲瓏照顧唐文遠這點,最是費解。
可眼下這些疑竇全都清晰瞭然。
孫氏是在提防玲瓏。
“我知道。”沈時硯輕聲道。
顧九瞪他。
知道你還——
不對。
顧九看著沈時硯那張溫良無害的臉,略一遲疑,低聲道:“王爺,你是不是......”
憋著什麼壞呢?
說話間,兩人依然行至唐府門外。楚安從車轅上跳下,看到這一幕,如遭雷擊,落地時差點沒站穩。
這是個什麼情況?怎麼我就去了趟大理寺,還抱......抱......抱上了呢?!
而後眼珠子微微一轉,盯著沈時硯放在顧九腰間的手看了一會兒,意味深長地抿起嘴角,然後殷勤地將轎凳擺好,撩起車簾,滿臉寫著“吾家有兒初長成”。
分外慈祥。
顧九瞥楚安一眼,喉嚨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