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那人蹙起了眉,到了這關頭,長公主應該窮圖匕現,召羽林軍召金吾衛,召集所有佈防與他們魚死網破才對。
這樣他才能趁亂取慕鳳昭首級者告慰王爺在天之靈。
他不在意被冠上亂臣賊子的罪名,但他家王爺絕不能因為朝堂陰司死得不明不白。
嬌弱的陛下今日特意帶了朝天時的大袞冕來主持阿音的婚儀,此刻不著痕跡地扶著頭冠,寬袖遮住半張臉,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很辛苦。
“滿朝文武與陛下皆在,先帝亦在天有靈,長公主得給淮南一個說法!”虯髯大漢身側的白衣軍士也不依不饒。
滿殿文武覷著長公主的神色,噤若寒蟬,自然也不乏許多渾水摸魚之流,只恨不能越亂越好,更加不肯開口勸阻。
“楚地尋不見自己的主子,便要天家給個說法,這究竟是什麼道理?難道楚王治下盡是些亂臣賊子嗎?”
太後站起身來,大朝服光華璀璨,氣勢懾人。
引得長公主為首的一行人都看過去。
亂臣賊子,這是要要將此事定性了?
慕鳳昭眉頭擰起,對自家阿孃也是一股子無力。
這時候上趕著火上澆油,生怕旁人不知她有所圖。
長公主深吸一口氣,先安撫母後,拍了拍自己手邊花枝招展的慕珣,小聲道:“壓床童子,先去扶你皇祖母坐下,不管你使什麼招,叫她安靜到姑母解決了這事。”
轉而朝著那被支使出來的楚地出頭鳥,後發制人:“你想向本宮討公道?本宮還想問問曲將軍,本宮好好一個駙馬都尉暫時送回楚王府上待婚,這才幾天,你們竟然把人給本宮照顧丟了,這又是個什麼意思?踐踏天家威嚴?”
楚地將領,氣勢一換,各個亮了兵器,蓄勢待發。
慕鳳昭絲毫沒有放在眼裡,連兵器都沒取。
她拿出了謝應祁的玉佩,“謝應祁一早將這東西送給了本宮,不知楚地兵符,能不能號令諸位?”
慕鳳昭將玉佩扔了過去,趁他們辨別真偽的功夫,吩咐青蚨,將滿殿大臣遣出去。
這事再鬧大點兒,她可保不住楚地諸將的命。
曲將軍一揚手接住了慕鳳昭扔過來的玉佩,觸手生溫,紋路也對得上,是真的。
他家王爺的本事他知道,若非自願,應當無人能強硬取走。
莫非真是王爺自願交上來的?
曲將軍看向一旁的白衣副將,是他說長公主派人掠走了王爺的屍身,預備向淮南誅部發難,還拿出了證據。
曲將軍看向副將的神色猶疑起來。
他家王爺卻呈油盡燈枯之相,長公主的種種安撫作為也的確更像心虛,只待婚儀一成,順利成章吞併楚地兵權。
曲將軍越想越心驚,那慕鳳昭只要將婚儀走完,根本不需要節外生枝。
大意了!
掌心裡的兵符彷彿生了千根鐵針,不由分說地紮進肉裡直沖心髒。
“曲叔你這是在做什麼,本王是成婚不收入贅,無須你替本王出頭。”
這聲音一響起,在場眾人面色俱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