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見久攻不下,轉而將暗器射向了一直跟在長公主身側的謝應祁。
長公主抬刀替他擋下。
餘下兩人見此情形,二人一對視,便分工向長公主襲來,一人佯攻謝應祁,一人尋長公主破綻。
長公主破間裙旋開,如花在暗夜中綻放,她一腳踢開攻向謝應祁的劍,鞋底的匕首劃出來割破了持劍者的頸,同時橫刀抵擋另一人的匕首,刀在手中挽了個花也將此人一擊致命。
也正是此刻,露出破綻。
齊二早就搭好的弓,正等這一刻,又一支羽箭裂風而來,直奔長公主心髒。
千鈞一發之際,謝應祁飛身相撲,以肉身做盾替長公主截住了那支箭與另外那刺客斜劈過來的劍鋒。
謝應祁受不住疼栽在長公主懷中。
被四方夾擊都冷靜應對的長公主,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回擊應對全憑本能。
她攬住謝應祁的腰,不過須臾,已經摸到一手黏膩。
長公主反手一刀插進剩下那一個刺客的胸膛,又將刀迅速抽出劈開齊二的第三支箭。
劈掉那箭後奮力將手裡的陌刀擲向齊二,正中齊二左肩,見他想跑,又從地上摸了把刀砸了過去。
只聽得他慘叫後,看他倒下了,長公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紮到了齊二哪裡,當然也並不在意。
長公主架著謝應祁,撕了自己的裙子堵他的傷口,中箭的位置特殊,她不敢貿然去拔,見謝應祁目光開始渙散,一巴掌拍在他臉上,色厲內荏道:“你給我保持清醒,區區小傷,怎麼會致命!”
嘴上這麼說,長公主心裡也慌,謝應祁底子差,又流了這麼多血。
不知在軍中人眼裡並不致命的傷,會不會要了他的性命。
“阿昭。”謝應祁氣息將斷不斷,盡力保持清醒和長公主說話。
“真疼啊。”
長公主放了懷中的煙花,就近巡邏的金吾衛和鹿鳴坊中人肯定會趕過來。
她現在需要一輛馬車趕緊帶謝應祁去救治。
“為你死,我是願意的。”謝應祁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胡說什麼?我才不會感激,我本來就是要受些傷的,這樣才更徹底地拉齊府下水,誰要你多管閑事!”
長公主將人背起來朝前走去,路過齊二身旁時,一腳狠狠踩在他左肩傷口上。
語氣如同修羅索命,“你最好祈禱謝應祁平安無事,不然我定要取你性命!”
齊二嘩地吐出一口血來,整個人蜷縮如熟蝦,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話,但抖得厲害。
長公主無暇顧及其他,自然也就沒瞧見,齊二的腹部沒進了幾寸刀尖。
“阿昭。”謝應祁的聲音低如夢囈,“如果今天我死了,你以後是不是就會像念著裴度一樣。”
謝應祁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還是堅持著道:“念著我了?”
“謝應祁!”長公主鼻頭一酸,發狠道:“你這郎君,卑鄙下流又厚顏無恥,我最不喜歡!更不會念著!”
“這樣啊。”謝應祁臉向長公主頸窩埋得更深,“也很好。”
“好什麼好!”長公主的聲音陡然增大,“你得好好活著,日日在我眼前礙我的眼,讓我眼前心裡都只你一個,也只念你一個。”
卻聽不見謝應祁應她了。
“謝應祁!謝君壽!”長公主的話音裡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她側頭貼了貼謝應祁的臉頰,“你醒醒!你再堅持堅持,你再堅持堅持我便給你一個求娶尚主的機會。”
長公主決然道:“只要你堅持到去我阿兄跟前提親,謝應祁你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