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掙脫了出去。
結果他不退反進，抽出最後防身的短刀朝著陛下攻去。
寧肯玉石俱焚，也要陛下死。
青蚨一刀震開糾纏上來的楚家主，幹脆利落地將刀紮進了他的腿，吹響了傳令哨叫在外與金吾衛纏鬥的彤衛進來支援。
提刀劈嚮慕儀朗時被一柄長劍擋住，持劍的人，是久為謀面的林泗雲。
林泗雲以力破巧，生生將刀給扛了回去。
“我家殿下待你那般好，你要助紂為虐麼？”
林泗雲虎著臉，拒絕去想那麼多，“不許欺負朏朏!”
再無顧及的慕儀朗如願上前。
匕首入肉。
匕首沒身的卻是楚蘭賓。
千鈞一發之際，擋在陛下和李棠瑤身前的，是這個從頭到尾立場不明首鼠兩端的天子寵妃。
“青珏!”青蚨被林泗雲纏住，無暇分身，卻因分神中了林泗雲一劍。
慕儀朗充耳不聞，他眼中如今只剩一件事，見計未成，他迅速抽出匕首還要再補一刀。
生死存亡的時刻，陛下和李棠瑤一個扶住了楚蘭賓，一個拼命拿帕子捂她鮮血噴湧的傷口。
恰在此時，被破空而來的響箭射中左肩。
雙響箭連發，是慕鳳昭的本事。
眾人抬眼望去，殿門口是一身紅衣的慕鳳昭。
陛下與李棠瑤眼中皆見喜色。
如此短距，慕鳳昭本該百發百中。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投鼠忌器，連發兩箭已是強弩之末。
林泗雲毫不戀戰，一劍刺開青蚨，拖著慕儀朗破窗而出。
“殿下。”
率先出聲的竟然是重傷垂危的楚蘭賓。
“青珏!”慕鳳昭扔了弓，撲過去將人護在懷裡。
緊隨其後的是揹著藥箱的袁娘子。
“袁娘子醫術高明，什麼刀傷劍傷都能治，你莫怕。”
慕鳳昭風塵僕僕趕來，身上皆是沾染的煙塵氣息，卻叫楚蘭賓覺得安心。
只是慕鳳昭的話音裡的哽咽和落在她臉上的淚卻是她不熟悉的。
她家驕傲的殿下怎麼會哽咽呢，尤其還是為了她這個自私的人。
“昔日殿下扶我淩雲志，今日我為殿下護住阿兄和摯友也難報萬一。”
她每說一個字便有大片鮮血湧出，臉色也愈加蒼白。
“來日方長，等你好了一件一件說給我聽，先好好治傷!”
慕鳳昭強裝鎮定，手卻不受控制地顫動，穩不住自己。
“殿下。”楚蘭賓圈住長公主的手，“我早在戚帥戰亡時便想隨他而去，如今不過是了了心願而已。”
楚蘭賓圈著長公主的手緊了緊，眼睛努力睜大了許多，想抬頭卻實在分不出那麼多力氣了。
慕鳳昭知曉她的意思，認真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