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讓珣兒看到皇後對我動了殺心,而我並無此意,才能更好地分割這對母子。”
將計就計,順水推舟而已。
“還好刀上沒有淬毒,只是塗了些迷藥,不然這次真的神仙難救。”長公主大馬金刀地姿態很有在邊境軍中歷練過的痞樣。
見謝應祁不說話,長公主抬手逗他,“連刀都沒摸過,還想殺人呢,不知道皇後是高估了她自己還是低估了我。”
謝應祁受氣小媳婦一樣把臉扭開,但手上動作不停,替長公主把腰上的傷包紮好了,趕忙替她將衣裳穿好。
又立即替她清理頸上的傷。
“謝應祁,你都不好奇迷藥為何對我無用嗎?”長公主冷不防地湊近,謝應祁冷著臉將人挪遠。
上藥的手卻輕柔地很,都沒叫慕鳳昭察覺到疼。
“我體質特殊,吃不住這類藥,皇後不知道。”
長公主點了點謝應祁臉頰,促狹道:“楚王該不是得到了便不珍惜了吧,這會兒你莫不是要說從未愛過,然後將我趕下車去吧?”
謝應祁小心避開傷口,將人摟進懷裡,“你以自身為餌的習慣究竟何時能改!”
他甚至連聲音都不敢太大,不知道怕驚擾到什麼。
“終於捨得說話啦?”長公主卸了力氣,安心歪在謝應祁懷裡,“我還當今天來的是謝應祁失語的同胞兄弟。”
“慕氏專入虎xue也是一脈相承嗎?這麼危險的事,你也敢應。”長公主還能說能笑,謝應祁卻快要碎了。
他小心地將慕鳳昭額上的汗擦了,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哪裡是應了。”長公主的聲音越來越輕,“我是到了立政殿才想通的,那時走了,阿兄整盤棋不就毀了,只能硬著頭皮……”
久不聽她往下說,謝應祁歪頭去瞧,她已經睡著了。
謝應祁臉頰貼住長公主額頭,長長地嘆口氣。
“鹿鳴坊回不去了我的殿下。”謝應祁的話音裡透出一點愉悅,“這下你真的要同我浪跡天涯了。”
這幾輛不起眼的馬車,自玄武門起,一路向北,與江南和蜀地的方向背道而馳。
“娘娘,這下該如何是好?”楚妃的傷已經包紮好,連立政殿也已經清理完成,完全不像是有過變故的模樣。
連那一隊弓箭手,都像是從不曾出現過。
只除了楚妃憂心忡忡的面容。
柳皇後的目光落在楚妃面上,“你確定,陛下的病已入膏肓?”
楚妃恭謹道:“妾不敢隱瞞,親耳聽到太醫說藥石無靈。”
“這就奇怪了。”柳皇後喃喃道:“若真如此,那便不應該廢珣兒的太子之位。”
畢竟楚夫人肚子裡那個,男女未知,就算是個皇子,襁褓嬰兒,豈不更給外戚專權之機?
“還是說,他心裡已經有了屬意的人選,才故布迷陣,擾亂視聽。”
包括長公主,都只不過是被陛下擺弄的一枚棋子。
有一個人的面孔,陡然浮現在腦海之中,柳皇後覺得局勢已經很明朗了。
“淑妃,同本宮去趟紫宸殿,本宮要狀告長公主,縱僕行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