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將那杯冰飲子喝光,一甩手上的水珠,“你瞧瞧能得殿下好臉相待的,太子殿下,我,還有胡玉樓的岑娘,包括青蚨姐姐和霜蟬姐姐,甚至是死了的裴度,哪個不是拿出了萬分真誠相待的。”
自然,滿肚子算計還能被殿下另眼相待,楚王是第一個,不過這話卻不能說,若楚王恃寵而驕,變本加厲,可不是給殿下徒增煩惱?
況且,那是當之無愧的大渝鎮國長公主,值得天下間的一切真心相待。
“或許你嘴上心上都說過許多次,你是無私戀慕,滿心滿眼就那一個長公主,但是郎君啊,君子論跡不論心,你得做出來讓人看到吧。”
從沒思慕過誰的二郎,講起男女之事頭頭是道。
“二郎你。”楚王重新咀嚼了一遍二郎的話,不情不願但是不得不承認,“體悟頗深。”
“那是自然!”二郎亮出一口白牙,依舊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我可是要當大渝第二位戰神的郎君,自然料事如神,洞若觀火!”
“回去睡覺吧,莫煩惱這個了,我們殿下如今還未擇婿,你還是有一爭之力的。”
穩住人心神最重要的便是給一顆定心丸,二郎深諳此道。
送走楚王,二郎歪回榻上便能想到楚王窗外那一眼,睡意全無,把鎧甲搬到床頭聞著甲冑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才緩緩睡去。
李棠瑤沒掐算好時辰,到城門時已經宵禁了。
只能在城外將就了一夜,晨鼓響城門開時趕著入了城,將將沒與陛下的鑾駕對上。
入鹿鳴坊時,長公主已經起身了,布了一桌早食等她回來。
滿血複活的長公主笑意盈盈,單手托腮撐在桌上,“李娘子舟車勞頓吃苦了,我特意預備了許多你喜歡的飯食。”
渾身霜露的李娘子一臉晦氣,“可別提了,開門見鬼,算你欠我一次!”
長公主好脾氣應了,還主動給李娘子添了碗湯,“遇見我阿兄了?”
李娘子喝完了那碗湯,溫熱的湯落盡胃裡,思緒才慢慢回轉。
也才覺察出不對勁來,“你——”李娘子手中的碗險些懟慕鳳昭臉上,“你是不是早算準了我會遇上陛下。”
不對,李棠瑤擰著眉思索,應該手算準了她會走這一趟。
慕鳳昭但笑不語。
很顯然的確是早有預謀。
“你與你阿兄還真是一母同胞,慕氏皇族有你們兩個,還真是壞到根子上了。”
李棠瑤不解氣,又盛了一碗,咕咚咕咚灌下去。
長公主的笑是真心實意地,“所以我這不是早早起來備了這一桌朝食負荊請罪嗎?”
李棠瑤抱臂,睨她一眼,“就這?”
“不止!”長公主從一旁凳上捧起她的琵琶,“久疏彈奏的慕雲杉,願為娘子撫一曲高山流水,謝娘子高義,替我出頭!”
畢竟,能在她阿兄心上狠狠紮一刀的,就眼前這麼一個。
陛下與謝應祁合謀,將她頂在前頭,自己做黃雀,那她就將計就計。
與謝應祁的糊塗事,勾起瓊瑰的心疼維護,李棠瑤怎麼可能看著慕鳳昭被人欺負,尤其欺負人的這個,還是陛下。
瓊瑰必定是不能忍受,怎麼要討回來的。
而陛下,有百雙耳目,其中五十雙都在盯著李棠瑤的訊息,見她出面,無論都是要見一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