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婢子卸她胳膊時,搭過她的脈,那刺客,是個男子。”
霜蟬面色凝重,“那男子武功應當不弱,楚家能養出這樣的刺客,那可不容小覷。”
手上厚繭,牙中毒囊,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三年便能訓練出來的,有些太成規模了。
長公主平靜地躺下,提出另一個可能,“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是楚家的呢?”
幕後的人高估他們手裡的這張牌,也低估了她,才敢這麼堂而皇之地將人派出來。
又或許,幕後人也根本沒指望這人成功,這只不過是派過來警告她的一枚棋子。
讓她清楚自己的處境,時時刻刻有暗箭窺伺。
“無妨,只要做了,那便有跡可循,等回京慢慢清算便是。”
霜蟬替自家主子將床幔放下來,輕聲說道:“反正不管是哪家的,有婢子在,絕不讓任何人靠近殿下週身三尺。”
天才矇矇亮,穿肉橘色寶相花圓領袍格外像顆太陽的胖球便急匆匆地撞進了長公主懷裡。
“姑母!”胖球下定決心似的,鄭重地頓了一頓才道:“珣兒會好好修習功課的,再也不貪玩了。”
太子殿下拍著胸脯保證,“孤一定會早日長成姑母的倚仗的!”
長公主挑了下眉,看來這一劑猛藥沒白下。
她這只會綵衣娛親的侄子也終於有些奮發圖強的心思了。
楚王緊隨其後而來,“還有小王,若是長公主有不測,小王定舉江南道之力,為公主殿下報仇雪恨!”
長公主:“……”實在是聽不出來這究竟是在表忠心還是下詛咒。
所以長公主選擇與他有來有往,“楚王高義,本宮承情了,他日楚王有個三長兩短,本宮就算掘地三尺也將真兇找出來挫骨揚灰!”
“還有我還有我。”太子殿下從長公主懷裡揚起腦袋,“在我能獨當一面之前,還是得靠姑母能者多勞,不要只顧楚王,也顧顧我。”
於是,在太子殿下扭扭捏捏地提出要在今日啟程時與親親姑母同乘一輛馬車時,他的親親姑母終於如願揍了他一頓。
最終,太子也沒蹭上赤芾車坐,而且今日悶熱,公主沒放窗簾,一抬眼便能看到太子殿下在馬上齜牙咧嘴。
楚王跟著欣賞了一會兒,遞了茶給公主,安慰道:“殿下的苦心,太子以後會懂的。”
長公主接茶但不認這話,“本宮哪兒有什麼苦心,不過是仗著從前的積威多教訓教訓還未長成的儲君過過癮罷了。”
楚王笑笑,不與長公主爭辯這個,轉而提起昨日那刺客,“小王瞧著他不像是真的來取殿下性命的。”
更像是試探,成了是刺殺,不成那後手便全部都收起來。
只是那人可能沒想到自己身上的木棉花紋漏了底細。
“楚王說的,本宮也考慮過,將計就計的確是揪出幕後主使的好法子。”
只是這期間變數太多,珣兒還在中間,她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為個把刺客,真讓珣兒受傷,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