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家族出身的産屋敷天音又驚又喜。
“正是。”一期一振淡淡地說道,彷彿現在談論的是外面的天氣,而不是自己非同一般的身份。
“竟然……是真的神靈……”在場除了産屋敷天音,觸動最深的便是曾為僧人的悲鳴嶼行冥,他眼中不知不覺淌下兩行淚水。
但最憤怒的卻是不死川實彌,他的氣息驟然狂暴起來,沖到一期一振身前,揪住付喪神的衣領,目眥欲裂地問:“既然世界上存在神靈,你們又為什麼對惡鬼肆虐視而不見?!”
付喪神金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一隻瀕臨瘋狂的獸。
一隻胳膊從側面伸出,擋在了一期一振身前,五指抓住不死川實彌的手臂。
松山久幸微微仰頭說道:“我想不死川先生問錯物件了。我們自異界而來,與這個世界並無因果,你要質問的應該是你們的神。”
一隻素白的手搭上松山久幸的手背,不死川實彌能感覺到握住手臂的力量並不強,但他卻詭異地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彷彿自己並不是這具□□的主人。
這時另一隻手搭上了不死川實彌的肩膀,産屋敷耀哉嘆息一聲,說:“冷靜下來,實彌。不要讓仇恨吞噬了你的理智和內心。”
說完,面帶病氣的男人轉向松山久幸,誠懇地說道:“抱歉,是我失禮了。實彌他因為從前的事,對鬼格外痛恨。真要追究起來,鬼舞辻無慘之禍也與産屋敷家有關。雖然時隔久遠,但他出自我的家族亦是不爭的事實,産屋敷家代代遭受的詛咒便是我們承受的懲罰。”
産屋敷耀哉:“若要怨恨的話,傳承了這樣血脈的我應當也是你們怨恨的物件之一。”
不死川實彌突然感覺身體一鬆,掌控權重新回到自己手上,趕忙說:“這和主公有什麼關系,都是鬼舞辻無慘的錯!”
不死川實彌在産屋敷耀哉清淩淩的目光下一怔,終於低下頭:“抱歉,是我沖動了。”
長久的怨恨或許真的矇蔽了他的雙眼,他們若真是自異界而來,那無慘之事確實與他們沒有半分關系。
松山久幸沒有出聲,轉頭看向一期一振。被不死川實彌冒犯的人不是他,他也無權代一期一振接受這份道歉。
“沒關系。”一期一振慢慢將自己的衣領撫平。他並沒有生氣,作為與人類並肩戰鬥的付喪神,這種生物的陰暗面他見識過了,比這更惡劣的更是不知凡幾。如果每一樣都要生氣,這一縷分靈早已暗墮。
人類就是這樣複雜的生物,可以純真、熱情、無私、善良,也可以冷漠、怯懦、貪婪、暴虐。相反且矛盾的特質甚至能同時出現在一個個體身上。
不死川實彌對他們表露不善和質疑,但這不代表他就是粗枝大葉之人。他好戰無禮,也並不表示這個男人心中沒有自己的正義。但同樣的,即使懷抱這份正義,肩負著“柱”的名號,也不意味這個男人是普世意義上的好人。
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都這樣活著,包括一期一振自己,善惡欲求是有靈智的存在一生也無法擺脫的糾纏,即使是端坐於高天原之上的神,也並不比這地上的人更神聖。
“不過希望不死川先生能更加冷靜。”金瞳的付喪神笑著輕聲說道,“沖動和憤怒於現狀無益,也不能挽回您失去的東西。”
“你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然後呢?現在還能感應到童磨身在何處嗎?”富岡義勇突然慢半拍地問。
蝴蝶忍雖然對富岡義勇的腦迴路感到無奈,但好在他這句話也打破了現場僵硬的氣氛。
煉獄杏壽郎雙眼一亮:“難怪扉間先生的忍術和宇髄大人不同,其他世界是什麼樣的?那個突然冒出來將兩位擊敗的妖怪也是異界來的嗎?”
宇髄天元:“你可以不用強調我。”
富岡義勇:“那個東西用毒。”
說擊敗並不完全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