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杏壽郎一個人說了可不算。”松山久幸坐在輪椅上指了指院內樹後露出的半個身影,“那邊不還有一個小主人?”
“千壽郎?”
樹後的身影縮了縮,發現自己躲藏失敗之後垂頭喪氣地走出來,在煉獄杏壽郎鼓勵的目光下小跑過來站定,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初次見面,我是煉獄千壽郎。”
小少年有著和杏壽郎近乎一模一樣,卻要稚嫩得多的臉,氣質上也大相徑庭。如果說杏壽郎是一眼就能望見的熊熊燃燒的烈焰,那千壽郎就是更加柔和的燭火。雖然不像杏壽郎那般起眼,但隱藏在柔弱外殼下的火光卻並不脆弱。它微小、搖曳,卻也更加持久。
既然都是熟人,多餘的寒暄也就免了。宇髄天元跟著煉獄杏壽郎去找他的父親,也就是現任炎柱,煉獄槙壽郎。
不過煉獄杏壽郎提前告知宇髄天元,結果可能並不如他預想的順利。他們兄弟已經習慣了父親頹廢的模樣,但對外人來說,尤其是鬼殺隊,一名身體健康的柱變成這樣,恐怕任何一名以滅鬼為終生目標的劍士看了都會怒火中燒。
“放心,我有分寸。”宇髄天元拍了拍煉獄杏壽郎的肩膀讓他安心。
松山久幸幾人沒有跟過去,他們決定等宇髄天元聊完再說。
倒是千壽郎這孩子一直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一會兒就朝屋子那邊瞟一眼,讓準備逗小孩兒的松山久幸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倒是煉獄瑠火猶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千壽郎的發:“放心吧,他們頂多就是吵上一架,不會打起來的。”
那個男人啊,現在連拔刀的銳氣也失去了。
千壽郎愣了一下,只感覺頭上的手溫暖的同時,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讓他有幾分眷戀,下意識蹭了蹭,又立馬回過神來:“抱……抱歉!”
“沒關系。”煉獄瑠火蹲下身,給千壽郎理了理因為練習而微亂的衣服,“千壽郎不用對我說抱歉。”
“我……”千壽郎的臉頰微微發紅。雖然因為面具的遮擋見不到這位女士的面容,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聽見她的聲音就心生歡喜。
果然不出煉獄瑠火所料,那邊很快就吵了起來,能明顯聽見宇髄天元含著怒氣的聲音和煉獄杏壽郎的勸解聲。沒一會兒,煉獄杏壽郎就和怒氣沖沖的宇髄天元一起過來了。
宇髄天元哼了一聲:“不好意思,,我並沒有針對你。”
煉獄杏壽郎搖搖頭:“沒關系,我知道。父親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合適。成為鬼殺隊劍士之前,煉獄杏壽郎也對父親的行為頗有微詞,認為他膽小懦弱,但透過試煉正式進入鬼殺隊之後,隨著一次次的任務,親眼見到同伴們一個接一個地負傷甚至犧牲,他也逐漸理解了父親的想法。
但這不代表他認同這樣的做法。
放棄面對,危機就會不存在嗎?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因為敵人太過強大,難以戰勝,所以就要放棄反抗,引頸就戮嗎?
不!哪怕前方就是深淵,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前進,因為只有選擇行動,才會有未來,即使那希望渺茫如海中的一粒沙。而止步不前,迎來的只有毀滅。
只要他救下了一人,那他的努力就不是沒有意義。只要他滅殺了一隻鬼,哪怕身死,也為最終的勝利添上了一根稻草。一根稻草的重量或許微不足道,但當千千萬萬的稻草積壓在一起,總有徹底壓過對面的一天。
鬼殺隊成立的這麼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即使他未必能活著見到那一天,但只要知道,那一天終將到來,就夠了。
宇髄天元嘆了口氣,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在煉獄杏壽郎肩上拍了拍:“我很看好你,努力盡快得到炎柱的稱號吧,否則與這樣的人並列,我會心情暴躁。之後我應該不會再來了,希望下次見到你是在柱合會議上。”
和已經快燃成餘燼的煉獄槙壽郎不同,他的兒子正勢不可擋地燃燒著。雖然年齡有些大了,但宇髄天元相信,不久的將來,他們一定會並肩而行。
煉獄杏壽郎露出一個自信耀眼的笑容:“嗯,當然!”
宇髄天元說到做到,沒有繼續待下去,說在鎮上的酒館等他們。
在他離開之後,煉獄瑠火面對杏壽郎和千壽郎,緩緩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張與原本的面容有九分相似的臉。
她在煉獄杏壽郎震驚的眼神中說:“請容我重新介紹,我叫松岡菊,這次前來拜訪,是為完成瑠火表姐生前的一樁託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