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從小沒見過淮安侯幾面,若說有什麼祖孫情,那是假的。
對淮安侯客氣不過因為他是母妃和舅舅的父親,母妃和舅舅雖然嘴上嫌棄外祖,可若真的有人敢對外祖父不利,他們二人肯定最先衝上去。
因為母妃和舅舅的緣故,他樂意在外人面前表現出對侯府的熱切。
淮安侯被太子扶起來,差點激動的老淚縱橫:“太子殿下能光臨侯府,簡直是蓬蓽生輝。”
“外祖父…”
太子好笑,邊說話邊攙扶著淮安侯往回走。
至於其他人,則是在太子走遠後互相攙扶起身。
瞧瞧,這就是皇室的威儀。
裴永懌撇嘴,拉著謝幼彤回去的路上說道:“謝長恭肯定知道有今日這樣的局面,才帶著白姨娘出府。”
謝幼彤:“……”她竟無法反駁。
因為那確實是她那便宜兄長能做出來的事。
“早知我也帶你出去,沒得要跪那小子。”
謝幼彤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左顧右看見無人聽到後,才擰了他一把:“那是太子,跪他你還委屈了不成?”
她這丈夫被公公寵壞,有時候很能說出一些嚇人的話。
見妻子這副模樣,揉了揉她的腦袋開口道:“我也就是跟你抱怨一句,不會與其他人說的。”
“再說了他是儲君我當然可以跪他,我只是不爽他無視我們,赤裸裸的下馬威!”
是的,太子只免了淮安侯一個人的禮,然後視他們如無物一般離開。
說不是下馬威沒有人會相信。
謝幼彤道:“好了,你就別唸叨了,左右咱們見不到他的面。”
太子可不是人人都能見的。
再者,太子說是來侯府小住,其實是為了謝子禧出來的。
根本沒空顧忌他們。
太子那邊不召見,他們這邊再刻意迴避,偌大的侯府根本沒有見面的可能。
謝幼彤現在是不敢見太子的。
身份上來說,他們現在和太子平輩,可太子的身份貴重,是他們所不能比的。
丈夫又是這樣不爽太子的模樣。
見了面肯定不會很美妙,為了防止自家不省心的丈夫和太子鬧起來,杜絕見面的關係很有必要。
阿懌或許是無心之失,但誰知道太子會不會記在心上,萬一對方是個小心眼的,被以後的皇帝穿小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她有種預感,這次太子來到侯府會發生一件大事。
因為不管是郡主還是謝長恭的行為都太反常,那兩個人都不是閒人,不會消耗大量時間來做無用功。
就算再怎麼不愛惜羽毛的人,也不會無端自辦自演的搞出個‘真愛大戲’來給京中增添趣聞。
他們兩個人肯定在謀劃什麼大事。
她看出那位白姨娘是郡主假扮的。
先前她覺得白姨娘似曾相識不是錯的,她和郡主也認識幾年,兩個人相處久了就會存在一種氛圍,即便是演戲,即便臉不同了,也會在不知不覺中流露出來。
自己和郡主的關係好,在跟自己來往的時候,郡主就會下意識的放鬆警惕,從而露出破綻。
在旁人看來或許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可對郡主十分熟悉的她來說,那簡直就是在自爆。
那日在路上看見郡主被小瑤兒堵住,她沒有第一時間上去解圍,而是在後面默默看戲,正是因為覺得氣悶。
她跟郡主認識幾年,經歷過那麼多的事,郡主為什麼不把真相告訴她?是不信任她擔心她說出去嗎?
哼,她敢發誓,若郡主不許說出去,她連阿懌都不會說,可郡主竟然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