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麵越想越興奮,看著山羊鬍的目光灼灼:“軍師,我們什麼時候去見易夫人?”
“官府的人一直盯著我們,需找機會甩掉他們秘密和易夫人見面。”
黑麵思考片刻道:“我親自去走一趟,易夫人那邊就靠軍師你了。”
黑麵是黑龍寨的大當家的,他下山了程其正在眼下還沒有正式撕破臉皮的時候,還是要給他幾分面子的,便也沒空關注秘密下山的軍師。
——
裴寶珠和謝長恭到達宅院的時候,看門的人交給陳陽一封信,說是兩刻鐘前一個乞丐送來的。
“夫人,是黑龍寨的信。”陳陽交給裴寶珠的時候說道。
信件他檢查過,沒問題才能給郡主殿下過目,所以他知曉寫信的人是誰。
謝長恭摸著鼻子感嘆:“訊息夠快。”
他們在貨行待了半個時辰,在這半個時辰之內黑龍寨得到了他們的訊息,商討了對策送來了信。
“我對那個山羊鬍越來越感興趣了。”謝長恭表現出濃濃的興趣。
裴寶珠道:“明日午時黑龍山西側。”
“陳陽,去勘探地勢。”
雖然確信山羊鬍大機率不可能騙她,但還是謹慎點為好。
山羊鬍的頭腦,真若算計他們,也夠讓他們頭疼一會的。
“是。”
“…”
第二日,裴寶珠換了一身粗布衣服,和慶安鎮的普通民婦一樣的衣物,可她的那張臉卻怎麼也不像,而且昨日她在翡氏貨行露過面,恐怕走在街上有不少人都能認得出,長得實在太有辨識度了,沒辦法只好讓青女給她做了易容。
至於謝長恭,也做了偽裝。
兩人看起來像是一對在鎮子上辛勤勞作的小夫妻。
兩個人前往約定好的地點。
陳陽在昨日勘測過地形後就斷斷續續的派人來。
當然,不是為了防山羊鬍,單純的是他想要保證裴寶珠的安全。
兩個人抵達的時候,山羊鬍在小亭子等待多時。
雙方都將人留在遠處,保證談話的內容不會有第四個人聽見。
山羊鬍起身,沒有對兩人的形象表示疑惑,對著兩人躬身道:“草民拜見福康郡主,拜見淮安侯世子。”
裴寶珠和謝長恭對視一眼,謝長恭笑著:“甄公子免禮。”
說來也巧,謝長恭先前讓蕭孟查山羊鬍,剛好今日送達,所以他們來的才稍微遲了一點。
山羊鬍聞言怔了一下,片刻後輕笑道:“很久沒人這麼稱呼過我了。”
甄縉,三十六年前的他不是山匪,他的祖父是裕安帝的老師,父親與叔叔在翰林院當院士,可謂是妥妥的書香門第。
如果甄家沒有被鄭家陷害,他也應該是翰林院的一員。
裴寶珠盯著他道:“甄公子不會遷怒本郡主嗎?”
從資料上推測,甄家的破滅與阿孃也有一些關係。
若是阿孃當初沒有讓人進京找甄家,甄家不會跟鄭家對上,落得這樣一個悲慘的下場。
“甄家是裴氏的臣子,祖父是裕安帝的老師,甄家有義務替陛下掃除蛀蟲。”
可是叔父太沖動,加之盧家得了北疆的訊息,先下手為強打了甄家一個措手不及。
當時裕安帝和先帝因為昭淑大長公主和親北淵的時心中一直壓著憤怒,看著叔父的罪證,一怒之下將他關進大牢,祖父怒急攻心一病不起。
盧家又刻意營造了甄家和南邊官場的偽證,沒有祖父出面,父親根本難以應對。
在祖父病故的第八日,甄家獲罪。
父親叔父被斬首,男丁發配北方,女眷則入賤籍進入教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