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安大長公主白了她一眼,不留情面:“我倒想給你些好東西,但被你嚇得半死,全拋到腦後去了。”
談起幼時舊事,裴寶珠果斷閉嘴。
衛明瑤見裴寶珠默許,謝過普安大長公主後收下了見面禮。
普安大長公主笑著對裴寶珠道:“這孩子比你小時候討喜。”
裴寶珠垮著臉苦笑:“姨母,福康知道錯了,您老人家就別打趣我了。”
普安大長公主摸了摸衛明瑤的腦袋,“瑤兒是想找個先生是嗎?跟著翎娘去看看吧。”
衛明瑤在外很會裝模作樣,乖乖巧巧的由著翎娘牽她的小手,彩月跟著她們一同離開。
普安大長公主打發走屋內侍候的人,正色直言:“你與謝家的孩子怎麼回事?”
外甥女小時候不省心,昭淑不止一次跟她說頭疼,但遇上謝長恭姐弟後,外甥女肉眼可見的懂事了,普安大長公主對改變外甥女的人高看一眼。
昭淑大長公主突然離世後,她的身體狀況極具下滑,不久後離京去南方溫養,一直不曾回來,直到月初時才回京。
離京幾年發生不少大事,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王家倒了,普安大長公主不關心朝事,她只關心外甥女的婚事。
她看得透徹,當年就覺得外甥女和謝家的孩子兩情相悅,可突然冒出的孩子打破了昭淑的計劃,外甥女心高氣傲,在那種情況下亦放棄謝長恭,決然嫁給衛家的小五。
衛五失蹤,外甥女生下個女兒,平淡的守著女兒度日也不錯,皇帝又下旨將他們指婚,匆忙成婚,她得到訊息時已經是兩個月後,連參加個婚禮都不成。
本打算回來補份賀禮,兩個孩子又鬧掰了。
普安大長公主年歲大了,希望小輩們和和睦睦過日子,打算先問問情況,決定是否勸和。
裴寶珠笑意淡了:“姨母,我們沒事。”她和阿恭感情好著呢,形勢所逼。
普安大長公主目光閃動,輕輕嘆了口氣,罷了,不願說就算了。
“姨母,別操心我們的事了,您的病情可有所好轉?派人請太醫瞧過嗎?”
裴寶珠直系的長輩不多,普安大長公主現下屬她最親近的長輩,她誠心實意的關懷。
“去不了根,天涼了咳疾就會復發。”普安大長公主心態平和,“能活到今日,我已經很滿足了。”
父皇愛重母后,母后生下皇弟之後,六宮再不進人,她慶幸自己出生的時機好,否則哪裡還能當什麼皇室的公主?
比起心懷不甘走向絕路的大皇兄,鬱鬱而終的皇弟,還有莫名離世的皇妹,她已經十分幸運。
只是午夜夢迴,她總會想起小時候兄弟姐妹們承歡在父皇母后膝下的場景,隨著他們長大,那些美好的回憶全化作泡影。
罪魁禍首她心知肚明,卻無能為力。
普安大長公主自嘲,說到底還是她太懦弱,只能看著兄弟姐妹們一個個離去,徒留她孤寂的留在世間,這何嘗不是對她的報應?
裴寶珠不舒服,普安大長公主的話透出一絲悲觀。
她轉了話頭:“姨母,聽說你這幾年救了不少姑娘。”
“江南多才女,我算去對地方了。”普安大長公主笑道。
兩人聊起各自遇見的趣事,世間轉瞬即逝,裴寶珠眉眼間染上倦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姨母,我去看看瑤兒那邊的情況,您先歇著。”
普安大長公主愣了下:“你慢些。”
兩人都不見外,裴寶珠直接讓人帶她找衛明瑤。
普安大長公主盯著她的背影嘀咕:“怎的比我精神頭還差,莫不是有孕了…”昭淑懷福康時就愛犯困。
“下次問問她。”
“…”
那邊。
衛明瑤在和一位藍裙女子說著什麼,翎娘和彩月笑意盈盈的站在一旁,看著一大一小兩人交談。
“郡主。”
衛明瑤扭頭,“阿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