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銓走過來抱了抱我的肩膀,其他人也開始七嘴八舌地安慰我,我才強忍著沒讓自己的情緒太失控。
“我不想再吵了,先這樣吧。”吳祿丟下這麼句冷冰冰的話後,便轉身離開了我的視線。
這麼一瞬間,我感覺好像有刀子在我身上割來割去,心臟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繼而引發了生理上的疼痛。我跪坐在地上,鼻子酸得不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愣是沒有掉下來。
這天晚上,我徹底失眠了,想了很多東西,一遍遍地在腦海裡重複白天上演的對白,最後不斷自我催眠式地安慰自己:肯定是他太累了……我們兩個人都太激動了……
在東方的天空亮起來之前,我終於做出了決定:放了埃絲特。向大家宣佈這個決定時,我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終於,還是委屈求全到了這一步。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吳祿的臉色,雖然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很卑微,但我真的沒得選了。吳祿眼睫微微顫動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我在失望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我三下五除二解掉了埃絲特身上的繩子,後者一臉茫然地看著我,我道:“怎麼,愛上我了捨不得走?你不走我就給你再捆上。”
埃絲特盯著我的臉,沒有做聲,我不耐煩地吼道:“快滾!”
她一骨碌爬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突然有點感慨,曾經以為她會是我的宿敵,其實不是,她只能算做是一個過客。不管怎麼說,她的任務算是完成了,這一去山高水長,恐怕再也都不會見到了。
她的事暫告一段落,我們內部還有很多爛攤子等著我們費心費力地去解決,而且我作為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我跟吳祿之間的關係恐怕沒那麼容易修復,後面還會有更艱難的抉擇等著我。
回到鎮上後,我們把驢皮郵寄給了那個能做極品阿膠的膠妹,請她幫我們趕製出極品阿膠來,花多少錢我們都都在所不惜。
沒想到一兩天過去了,等她親眼看到這張驢皮後,竟然激動地親自給我們打電話,提出要見面好好商量一下,說這東西太珍貴了,她不敢妄自做主。
可惜我們真的沒有時間跟她會面,於是讓她全權處理,我們只管給足錢,可她死活不收我們的錢,說是託我們的福,才能在有生之年見到這麼極品的驢皮,她已經死而無憾了,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就是她能不能把剩下的驢皮邊角料留下來,我們一聽,這都不叫個事兒,立馬爽快地答應了。
在此期間,我們還聯絡過一回齊關州,拜託他動用他的關係,把我們手上的驢蹄、驢骨、驢頭顱給分銷了。他收到東西后立刻十萬火急地給我們打了十幾個奪命連環ca,問我們東西是哪裡來的,我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洩露,”他見我們嘴巴守得嚴,便不再追問了。
我們拿出一對驢蹄作為謝禮送給了他,因為像他這種職業,對於有辟邪功能的驢蹄有一種骨子裡的執念,送這個正好合適。他得知後非常高興,說要把這對驢蹄供在家裡當傳家寶。
有了他幫忙打點,我們的分銷之路如虎添翼,很快,幾筆鉅款就分別打到了我們的戶頭上。
我之前以為我會很高興的,可是真的收到錢後卻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歷盡千帆般的平靜,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這人一但有錢,錢擱在口袋裡就燒得慌,非得晃盪晃盪,這不,鉅款一到,大牙先拉著我們去換了一身敞亮的行頭,然後又咋咋呼呼地邀我們去當地知名的五星級酒店好好揮霍。
進門打眼一看,到處金碧輝煌、流光溢彩,氣勢恢宏不已,魚翅龍蝦鮑魚牛排松露之類平時碰不著的山珍海味輪番上場,轟炸著我們的神識。大牙還挺愛附庸風雅,還點上了幾首曲子在旁邊演奏。
我面前擺著的是精緻至極的餐具,雙手捏著泛著冷光的刀叉,身上裹著華麗的深藍綢紫綾緞鏤空小禮服,一切的一切都讓我渾身不自在。
一眼望去,席間觥籌交錯,夕霧打扮得如同神妃仙子臨世,其餘男士也是西裝革履、打扮考究,雲杉把正裝都穿出了一種灑脫不羈的氣質,而吳祿則顯得冷淡剋制,最讓我吃驚的是蘇銓,衣服穿在他身上彷彿活了過來一樣,活脫脫一位人間翩翩貴公子,散發出來的通身貴氣不容人小覷。
我一口口向嘴裡遞送著這些昂貴的食材,想要來緩解自己渾身的不自在,可惜這些東西的味道比不上那鍋驢肉火鍋的萬分之一,對我而言味同嚼蠟,除了貴外一無是處。
我有點自嘲地想著:那些有錢人還真是可憐,每天都要忍受這麼無聊的一切,我連這一時的束縛都忍受不了,或許我生來就不是斯文人,當不成勞什子的人間富貴花。
這頓飯實在是吃得人太過於拘束了,看周圍人的表情,也能猜到他們的感覺和我一模一樣。
又過了一會兒,我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把手裡的刀叉往桌面上重重一摔,喝斷了擾人厭的樂聲,把無關緊要的人全都趕走了,說道:“這飯吃的得太差意思了,還不如路邊一碗炸醬麵嗦得爽,你們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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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把大牙正要伸向魚子醬的刀子奪了下來,順手把它“鐺~”得一聲筆直地插在了桌面上,大牙委屈巴巴地瞅著我:
“這飯花了那麼多錢,好歹等吃飯吧,你你你,就不能溫柔淑女點嗎?”
有人撲哧一笑,竟然是蘇銓,他道:“我倒覺得她挺好的,真性情。”說著勾起盛著紅酒的高腳杯,朝我遙遙地敬了一敬。
我朝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可就在這時,吳祿冷峻的聲音傳來:“坐下,不要這麼任性了,很幼稚。”
我聽到這話內心一顫,立刻反唇相譏:“拜託你搞清楚狀況,到底是誰幼稚、誰任性。”
一瞬間火藥味十足,眾人面面相覷,大牙趕緊站起來打圓場:“你們這是幹嘛,說得好好的咋還吵起來了呢?”
可我今天不打算就這麼算了,既然吳祿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的茬、借題發揮,那我今天索性把我們之間的問題挑明,把我們的關係料理清楚才能罷休。
我試著冷靜地闡述問題,卻發現不能,
“……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你有什麼不滿可以告訴我的,為什麼,不說一句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你就不再敞開心扉,我覺得我們越走越遠了……”
我說不下去了,感覺鼻頭酸得要裂開了,連天來的冷暴力讓我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我所說的字句,雖沉重猶如拳頭,卻像是打在棉花上,對他來說無關痛癢,對我卻字字誅心。
他垂下眸子,沒有看我一眼。我傻站在那兒,身上穿著華麗繁複的禮裙,臉上的妝一點點流淌下來,就像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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