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琰揉揉太陽xue,失望嘆氣:“先是瞎了眼,再是嫁給男人,現在是險些喪命。”
“我...”
“執玉,有時我在想。”溫琰目露哀傷,“我堅持走這條路是不是錯了?若你為了我的野心,一次次傷害自己,甚至於丟了性命,當我踏上那個謀劃了十幾年的位置時,腳下不也沾上了你的鮮血?”
溫珏一怔,他以為皇姐是在生自己的氣,要訓斥自己,卻沒想到皇姐會開始後悔當初選了這條路。
溫琰此時再沒了在外人面前的冷淡高傲,她像是做錯了什麼事一樣低垂著眼,“可我一開始的願望,只是想保護你,給母妃報仇而已,現在卻越走越身不由己了。如果連你都保護不了,那麼我登上那個位置,還有什麼意義?”
溫珏雙眼微睜,手攥著身上的衣袍,渾身微微顫抖。
這個設想和他在夢裡看到的重疊了,夢中的‘溫珏’最後被雲川救了,可那地勢,還有三皇子的兵力,他們能不能撐到皇姐再派人來救都不一定。
也許他和雲川死了,那皇姐呢?皇姐得知這個訊息又會如何?
溫珏心一酸,眼淚迅速溢滿眼眶,全都接續不斷掉出來,“我...對不起,皇姐,我沒想那麼多,是我太急功近利了,況且我身邊跟著大夫,他不會讓我出任何事的!我知道,要是..要是我和你說了,你一定會不同意我這樣做的!”
“我沒什麼立場怪你。”溫琰指尖拂去眼角的淚,她的脆弱只能有這一瞬,過後她又迅速將自己偽裝起來,“罷了,事情已經發生了,與你再糾結這些也無意義,你好好養傷,什麼也別管了。知不知道?
我會讓魏修竹那邊和長寧斷了往來,諸葛青我收了,江闖也不必上朝,你們這一對夫..夫,就給我好好安心當貪玩享樂的廢物,明白嗎?”
聽她這麼說,溫珏破涕為笑,乖乖點頭,哪兒還敢質疑?不過...“皇姐,你就告訴告訴我,我們佈下的這個局到底成沒成功吧?我抓心撓肺著呢!”
溫琰告誡式地看他一眼,“最後一次!”
六皇子死後,和溫珏一同被運回了皇城,不過溫珏回將軍府養病,六皇子的屍體卻是直接送回大理寺。
太醫診治過,在皇帝那兒作證,溫珏確實傷得很重,只是運氣好些,才沒落得和六皇子一個下場,皇帝便只會疑心是誰敢一次對兩個皇子明目張膽下手?
於是便派人去化州查,哪知查出了項家勾結化州州牧,以及刺史,隻手遮天,使化州民不聊生,還發現了項家在化州城外養的私兵,原來在化州圈的錢都用來圈養私兵了。
當即以造反的罪行,將項家和皇後都下了大牢,而後查著查著,發現了那夥刺客在化州留下的信物,信物上刻著的紋路,與象徵著三皇子身份的玉佩不謀而合。
於是三皇子暫時被禁足在了自己的府中,無召不得出,現在公孫鶴正在著手要將這鍋黑水穩穩當當地潑在三皇子身上。
皇帝被三皇子很有可能是主謀一事氣病了,便交給溫琰玉璽,讓她代為監國。
溫珏聽得心花怒放,美滋滋道:“諸葛青真是神了!沒想到此局居然會大獲全勝!”
江闖掐算著時間,估算兩人約莫要說完了,便要走回去。
他和韓笙不熟,即便對方很會拋話題侃侃而談,他也想趕緊回去,有執玉在,才安心。
剛一走近,江闖便聽見溫琰的聲音。
“先別高興得太早,三皇子若是逃過了此局,你也不許再管了!”
江闖腳步頓住,電光火石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知道了嘛!”裡面傳來溫珏撒嬌的聲音。
卻聽得江闖如墜冰窟,他轉頭看向韓笙,後者淡然處之,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
“江將軍,看來公主他們還沒說完,不如我們再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