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
他緊緊盯著雲川的背影,他走得越來越遠,卻也讓他在溫珏眼中逐漸完整。
原來雲川真的如此高大,這就是雲川!他的雲川...
剛剛他沒忍住蹭了蹭雲川的手,本想第一時刻便與他分享自己的欣喜,可想到他還要上朝。
便忍了下去,待他上完朝後再給他一個驚喜。
一旦發現自己的世界真能恢複明亮後,溫珏心中激動難以言喻,許許多多想做的事瞬間充斥著腦海。
他要見的人說多不多,可他想將他們的長相全都記下來,皇姐的,雲川的,長寧的,還有白神醫等等人...
他想看見自己是何模樣,還想看見雲川穿盔甲的模樣,以及看見皇姐身穿龍袍的樣子,他要讀書寫字,他要親眼看看湘湖的夕陽,再自己騎一回馬策馬逍遙。
他的人生還有許多未完成,要完成的事,有雲川陪著周遊天下...這一切都讓溫珏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等雲川離開後,他緩緩起身,嘗試著靠這雙剛能視物不久的眼,自己穿衣梳發。
奈何他的視線實在太過模糊,看什麼都是一團,即便靠得極近都看不清楚,還是隻能依靠著雙手去感知,才能知道面前的是什麼東西?
一不小心摸到床頭有個硬硬的東西,他扯起來看,竹片敲打的聲音隨即響起,他低頭看著手中的一片白色,喜悅浮上心頭,“原來是這個啊。”
抬頭看去,依稀能看見一點點綠色,在他鮮少帶有色彩的記憶中,這應該是綠色。
旁邊似乎有什麼在閃,溫珏剛要起身靠近去看,眼睛忽然被刺得生疼,他一時不慎捂著眼睛坐回床沿。
痛的不止有眼睛,還連帶著眼眶,額頭,後腦勺,都在痛...
他跌坐在床上,手上扯著的風鈴穗子牽引著竹片敲出陣陣悶響。
房內的門忽然被人開啟,長寧快步走進來,“殿下,您醒了?”
一開啟門便看見溫珏捂著頭坐在床上,神色似乎有些痛苦。
長寧一驚,瞪圓眼睛,半蹲在他身前去瞧他:“殿下,您哪兒不舒服?要不要我去喚神醫來?”
溫珏擺擺手,勉強能用氣聲說話:“無...事!”
“您別逞強啊!”長寧見他松開了捂著的手,似乎真沒什麼,就是眼睛紅了點,“要洗漱嗎?還是再睡會兒?”
卻見溫珏面朝自己,只是呆愣,長寧不解奇怪接著再問一句。
溫珏看著面前顯然比剛剛雲川矮了許多,也瘦了許多的塊狀,原來,長寧身形是這樣的。
保護了自己這麼多年,真是辛苦他了。
溫珏握上長寧的手,想說什麼,卻因喉嚨還痛著說不出口,只好拍了拍長寧的手,起身。
漱口,淨面後,溫珏才坐到梳妝鏡前,左碰碰,右摸摸,少見的好動,他複又盯著面前微黃的色塊,想必就是‘銅鏡’了。
他看不見鏡中的倒影,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模樣?
長寧見狀笑了,“殿下今日是怎麼了?怎麼感覺呆呆的,像是什麼天真爛漫的小孩兒似的。”
被他說得難為情了,溫珏立刻停下多動的手,忍住好奇的心,恢複平時的模樣,笑笑:“有嗎?”
長寧頷首,他的手很巧,熟練為溫珏束好發,“當然有!不過殿下活潑些也好,您今天想去書樓嗎?聽說這幾日會來一位特別厲害的說書先生哦!”
“那也沒你厲害。”溫珏逗他,長寧也經常念書給他聽,雖然念得磕磕巴巴的,但溫珏並不嫌棄。
長寧眉一揚,“有殿下這句話,我忽然想今天多認一百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