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江闖不敢反駁,“是,臣知錯了!”
他想了想,後知後覺恍然,長公主居然以為是他們做得太過火...雖然也不是沒有過這種事,但江闖還是在心底默默為自己喊冤!
溫琰沒心思再訓他,帶著身後的禦醫進了內院,再徑直走入兩人的臥房,溫珏病著躺在床上,她也不去顧忌什麼了。
在走進臥房前,溫琰看向室內的視線頓了頓,皇城中所有的宅子裝修佈局其實都大差不差,除非是自己特意修葺,很顯然江闖不常回京,根本沒興趣去管這些。
因此一路走來,溫琰便很輕松地發現了這宅子中的不同尋常之處。
原本該是臺階的地方都被填平了,鵝卵石鋪的路全被磚塊替代鋪平,平穩不易摔倒,隨處可見的欄杆,及長廊牆邊新修的扶手。
就算是在臥房內也少不了扶手,還有特意放在床邊的‘明杖架’,以及床頭上懸掛著的辟邪劍和竹片風鈴,風鈴墜著長長的紅繩,紅繩尾端垂在床上,穿著一個平安扣似的羊脂白玉。
而她的弟弟執玉躺在床上,長發被人整齊梳好放在胸前,床前的靴子也擺得整整齊齊。
溫琰看了眼江闖,後者心虛朝他討好地笑笑。
算了,看來對執玉還是上了心的,也可以理解,畢竟執玉這麼好,瞎了眼才看不上。
溫琰先是走到床邊,輕輕喊了聲:“執玉...執玉,皇姐來了。”
然而走近一看心裡又難受起來了,床上躺著的人蒼白著一張臉,下巴尖尖,消瘦了不少,氣色極差,看起來病得不輕。
溫珏睫毛顫了顫,竟真睜開了眼,空洞的眼睛從迷茫到清醒,唇瓣動了動,聲音微弱:“皇姐?”
溫琰:“是我,哪兒難受?沒事,皇姐帶了李太醫來,他知道你的身體情況,有他在,很快就能痊癒了。”
溫珏微微點點頭,隨後問:“雲川呢?”
早在旁邊候著的江闖立刻上前一步搭上他的手,“我在,現在是未時,你還沒睡多久呢。”
“我想坐起來。”
江闖將他半抱著坐起,又墊了軟墊在身後,才放心讓他靠坐,坐定後,江闖又下意識牽著他的手背親了親,“還有哪兒難受嗎?廚房裡在溫鎮著你想喝的蓮子湯,現在想不想喝?”
溫珏卻還記得皇姐還在,搖搖頭:“先讓李太醫把脈吧。”
說完又掩唇咳嗽幾聲,一聲聲都揪緊溫琰和江闖的心。
江闖趕忙起身給李太醫讓位,李太醫不敢怠慢,立刻上前。
溫珏乖乖撩起自己的衣袖,伸手給李太醫診脈,長發垂在身前,墨色的長發襯得他臉色越發蒼白,睜著無神的雙眼,像個沒有生氣的精緻人偶。
這些時日,江闖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反反複複的病將他折磨得瘦了一大圈,每每想問白淵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又咽了下去。
光是想想,執玉要經歷幾年,十幾年這樣的折磨,江闖便會輾轉反側,寢食難安,換著法地討他歡心,將他胃口養好,只求他能少受些折磨。
溫琰掃了眼滿眼心疼的江闖,又移開視線,看向床上的溫珏。
現在看來,當初執玉同自己說過,不費一兵一卒逐步將頤王的勢力瓦解,最好的辦法是從江闖下手,而對江闖下手最好的辦法就是嫁給江闖,這點,還真是沒說錯。
照她看,執玉已經成功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