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奈落放到簷廊下的日暮環回答他:“是從犬村儀清執念中誕生的怨靈。”
信乃回頭:“哇,你什麼時候來的,坐在那裡幹什麼,出來幫忙啊。”
“不要,我是傷員誒。”日暮環轉頭看向室內,對和室裡的人打招呼:“好久不見,小雛衣和大角。”
“日暮神官!”雛衣眼睛一亮,懇請道:“拜託您幫幫野驢。”
犬村大角的時間穿越庭院,落到那隻碩大的骷髏面前:“那是……父親?”
“這座山本就承載了太多村民對日暮神社的猜疑和恐懼的負面情緒,在這樣的環境中不只有野驢修煉起來很快。”
日暮環看向犬村大角:“你對犬村儀清感到的愧疚、後悔恐懼的負面情緒全都是怨靈誕生的養料,施加結界、封印記憶都是飲鴆止渴。”
“你打算怎麼做?”
犬川莊介站進日暮環和犬村大角之間,擋住他們的視線:“大角先生只是普通人。”
“是嗎?他沒有明珠,還是明珠差一個機會出現?”日暮環語氣裡充滿期待:“真想看到啊,這個世界規則下從人類變成半妖需要經歷的過程。”
“明珠是……?”
信乃斬斷骷髏抓住小貓身體的手,叫喊聲打斷大角沒能問出的話:“能別聊了嗎?!這貓完全不是它的對手。”
犬村大角站起身,“拜託莊介先生幫我照顧一下妹妹。”
“哥哥,你別去……”
“總不能真的什麼事都讓野驢去解決。”
莊介攔住想追出去的雛衣,質問神官:“您不覺得這樣的做法太武斷了嗎?”
“就是!你這個壞心眼的神官!”楓從樹林裡冒出,越過矮牆籬笆,落進院子裡,把緋冢那智扔到簷廊地板上。
扭了腰的頹廢大叔現在看起來更狼狽了,躺平在地上擺了擺手,算是打過招呼。
犬川莊介:“這又是?”
犬村雛衣:“是緋冢先生,您沒有離開?”
對教會人員互相的寒暄並不感興趣,日暮環將視線放在已經來到院門前的犬村大角身上。
穿著短衫短褲的男人毫不猶豫從骷髏的攻擊下抄起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小貓,狼狽躲回院子裡。
“不管怎麼看就還是一個普通人。”日暮環靠在奈落肩膀上,一隻手把奈落垂落的鬢發辮成麻花,解開又重複,“難道是我弄錯了?”
奈落哼笑一聲:“錯了又怎麼樣,早幾年知道八犬士是這樣來的,我們就不至於浪費時間。”
日暮環瞬間理解妖怪的想法,打斷道:“姓氏裡有‘犬’的那麼多,一個個殺過去回報率太低。”
莊介:“……”
這兩個家夥到底為什麼可以一臉自然討論這種恐怖的話題!
“父親大人!”犬村大角將野驢抱在懷裡,直面那隻骷髏,“因為那個男人,請您原諒我添了很多麻煩!”
“不想死,大角……”
骷髏含糊訴說執念,“我不會把人偶交給任何人!”
犬村大角呆滯站在原地,“如果那是您希望的話……”
一旁的信乃被源源不斷朝這裡彙聚的骷髏阻攔,只來得及大喊:“那並不是你的父親,只是個思念的聚集體,不要再有那種多餘的想法了[1]。”
少年的聲音像被什麼阻隔,直到懷裡的貓在犬村大角下巴上抓了一把才回過神,聽清了對方的話。
“大角、別害怕。”野驢蹭蹭自己抓傷的痕跡從男人懷裡跳出來,渾身騰起玫紅色焰光,堅定擋在大角身前。
由執念裡誕生的怨靈因他的負面情緒而強大,那被妹妹和野驢堅定選擇的他怎麼可以繼續懦弱……
“父親大人抱歉,無論是半年前還是現在的我,都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他的身上冒出和橘貓身上相似的光芒,那些光芒緩緩彙聚在他的額心,“我會守護您留下的人偶,照顧好妹妹,請您安息。”
隨著他話音落下,男人眉心發出一道紫金色的光,被他所注視的骷髏“嘭”一聲化作飛灰。